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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錯。」宇智波帶土看似贊同地點點頭,甚至笑了出來,「等他把你的學弟吃掉,大概就足夠了。」
夏油傑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而是轉移了話題,簡潔地提醒道:
「那個傢伙要來了。」
於是宇智波帶土不說話了。
下水道中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一身黑衣的男人走向真人所在的地方,表情是微微帶些戲謔的笑意,頭上的那道縫合線赫然醒目。
那是與夏油傑如出一轍的臉——
不,更恰當的說,那就是夏油傑的臉。夏油傑本該失去生命跡象的「身體」正站在那裡,仿若常人般自如地活動,與新生的特級咒靈談笑,一切都有賴於那個待在他顱骨內部的寄生體。
將大腦轉移到他人屍體內的術式。
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親眼看見,仍然覺得特殊……以及,憤怒。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再深想下去。他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屍體被褻瀆而感到憤怒,這樣的原因在他的情緒里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神奇。」宇智波帶土還在用他那雙特異的眼睛打量正在與真人對話的那位詛咒師,微微眯起眼睛沒心沒肺地感嘆出聲,「還裝得挺像的啊,這副樣子。也難怪死憋著不去見你那男朋友了,就等著用久別重逢投個思維炸彈呢。」
……被利用得徹徹底底。
夏油傑闔目,不再去看那邊與真人對話完畢後轉移的詛咒師,壓制下無濟於事卻風起雲湧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雙蒼天般的藍色眼瞳。
他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第25章 電車難題
之後過的日子平淡又規律, 沒什麼特別的波瀾。
因為那邊劇情已至關鍵節點,夏油傑和宇智波帶土每天都去跟新的進度。正好這個篇章里五條悟基本沒有出場,據說是去海外出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順路看了乙骨憂太和米格爾, 反正一直沒回來。這給了夏油傑和宇智波帶土很大的發揮空間, 但面對著被真人糟蹋掉的一個絕好的咒術師苗子,夏油傑也沒能來得及出手相救。
不, 不能說是來不及。只能說,根本找不到機會。
找不到能救下吉野順平卻不破壞命運發展的主體軌跡的機會。
作為對虎杖悠仁要祓除真人的決心的關鍵催化劑之一,悲慘死去的吉野順平這個人在劇情推動上的價值遠高於他活下來能創造的價值。
只是可惜了這個好苗子, 被真人揠苗助長,又毀於一旦。
以他這樣脆弱又長期陷於校園暴力和單親家庭的陰影中的心性,要是換做夏油傑生前遇上的話, 稍利用些手段將其收編入詛咒師的行列也不成問題。
27歲在東京死去的夏油傑,早已沒有了17歲那年對著枷場姐妹的惻隱之心。
不,惻隱之心依舊存在。只是夏油傑早已學會了將心臟變得冷硬, 也明白人終有力不能及之事。在尋找到真正走向新世界的道路之前,他不是佛祖, 無法度化每一個悲劇的咒術師。吉野順平的情況,顯然就在他現在的能力之外。
破壞他的死亡, 會破壞虎杖悠仁的命運線,進而影響到之後所有人的性命,涉谷一戰的局勢也將直接陷入重重迷霧。隱藏在暗處的夏油傑在面對那個人時將會徹底失去先機。
行大義者,有舍才有得。他能救吉野順平, 但他不能救。
夏油傑睜著眼睛微微低頭注視著黑髮少年被真人搭上肩膀的場面, 無悲無喜的臉上無端流露出幾分淡薄的悲憫。
他衡量了心中的天秤, 涉谷那端的戰局帶著更多咒術師的性命重重地墜了下去。
於是吉野順平一個人的性命就只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落到呆立在窗前的虎杖悠仁的腳下,在粉發少年恍惚旋轉的視野里不成人形。
「自閉圓頓里。」宇智波帶土凝視著眼前的戰鬥,冷不丁地出了聲,「你們這個體系里的『領域展開』,還真的有點意思。尤其是必中效果……沒有領域的話,很難與領域對抗的吧。」
「正是如此。」夏油傑點點頭,姑且還是補充了一句話作為解說,「以悟的術式而言,領域的必中效果,幾乎是抵消他的無下限的唯一方法。」
還有就是可以消除運轉中的術式的效果的特級咒具天逆鉾,以及米格爾在百鬼夜行中使用過的、可以擾亂術式效果的「黑繩」。
前者是古老且珍稀的特級咒具,後者耗費一國之力也只能花費數十年編織出一厘米的長度。*都是比能夠使用領域展開的生物更加稀有的咒具。有了這兩個東西,可不止能抵消和擾亂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還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只可惜,這兩樣東西應該現在都落到了五條悟的手裡。
以他的性格,很可能都銷毀或者封印了吧,反正是無法輕易再拿到手了。
夏油傑想起他招攬來的實力相當不錯的非洲術師米格爾以及他手中很可能再也見不到的「黑繩」,不由得有些可惜。
「你也是特級吧。還是在詛咒師一方的、唯一的特級。」宇智波帶土聽完,轉過頭來問他,「這個看起來不怎麼強的智障咒靈都能開領域,你應該也有吧,夏油?」
「……」
夏油傑無言以對,於是只有微笑。
「……不是吧?」宇智波帶土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你那麼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