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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那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吧。你這傢伙,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AM 9:10
夏油傑和五條悟收拾完碗筷,與前往醫務室的家入硝子告別後,重新回到了教室宿舍。
一進門,五條悟就想往床上撲,夏油傑眼疾手快撈住他的腰,像是提著一長條沒有脊樑的液體貓一樣把他提了起來,用臂彎和胸膛把他禁錮住,然後輕輕晃他,說不是說好今天要出門嗎。
五條悟有點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收起了像是想要在床上抱著夏油傑偷懶到天荒地老的休息日行動計劃的設想,老老實實地拉開衣櫃去換衣服,然後發現夏油傑也在脫衣服要把自己的教師制服換下來後,驟然興起了給男友換裝的興致,興沖沖地將自己衣櫃裡的衣服拖出來,一件一件地抖開向著身量差不多的夏油傑身上比劃。
夏油傑有點無奈地笑笑,縱容他好像第一次玩換裝遊戲的小女孩一樣雙眼放光、充滿新奇的表現。其實他原本就看好了出門可以穿的衣服,不過五條悟想要幫他選的話,就隨便吧。
這點上他相信悟的審美。
AM 9:30
折騰了一段時間,兩人換了一套合適的能夠融入人群而不引人矚目的便服就出了門。
因為是十一月,正值日本的深秋,兩個人都穿了長外套出門。夏油傑穿的是件淺駝色的翻領大衣,配上五條悟非要讓他戴上的英倫格子圍巾,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被柔化了不少,有種溫雅的能夠欺騙人的氣質。而五條悟則是被夏油傑套上了一件比較厚的深黑色呢子大衣,原因是不想讓他感冒,而裡面的內搭則是五條悟為了時尚堅持的高腰西褲和被寬皮帶束起的襯衫。足有三指寬的皮帶在腰際勒出漂亮緊窄的線條,將夏油傑原本就很好帥氣的男友襯得更加腰窄腿長。
兩人都很滿意自己跟對方的裝扮。
兩位帥哥就難得地一起十指相扣地並肩走出門,沒有用咒靈和術式代步,而是實打實地用腳步丈量廣闊的東京咒術高專,就當是一場飯後散步。
好在高專校園雖然廣闊,但是人員稀少,一年級的三位學生剛吃完飯回了宿舍,二年級和其他高年級的學生都在外面出任務。夏油傑跟五條悟手牽手走了一路,愣是沒有遇見一個人,連山門前掃落葉的可憐小朋友都沒有,未免有些蕭瑟。
不過連五條悟自己也不是很在意這一點。
他們漫步過秋日的高專,輕聲說著話,將這些年高專有了什麼不同,五條悟說到興奮處還會放開夏油傑的手倒著面朝他走,手在空中比劃,墨鏡後的藍色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高中男生給玩伴分享有趣見聞的樣子,夏油傑笑著耐心應和他,再在適當的時機開幾個有點惡劣的玩笑,除了時過境遷,一切也與當年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他們就這樣走到了高專的門口。
大門口有加長轎車等著他們,漆黑的車身閃著低調的光。夏油傑習慣性地給五條悟拉開后座的車門,讓白髮的戀人先鑽進去,才坐進了后座。
車門關上後,車子平穩地滑動起來。
夏油傑看了一眼前座。五條悟難得很體貼,找的司機不是哪裡來的猴子,而是輔助監督。一貫的黑色西裝,普通的黑色頭髮和上班族髮型,看起來蠻滄桑的瘦長臉龐上有點壓抑不住的緊張。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咒力,似乎是不久前才受過傷,握著方向盤的手在西服袖口下露出纏著的雪白繃帶。
不過既然是被悟使喚慣了的人的話,應該是比較靠譜的存在。
夏油傑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對這個人好像有些印象,記憶深處好像有什麼淺淡的印象浮現出來,但不是很鮮明。
五條悟好像察覺到了他的疑惑,本來只是用手撐著下頜眯著眼睛發困,忽然叫了聲:
「伊地知。」
「是!五條先生!」
輔助監督從後視鏡對上了夏油傑看過來的眼神,不知道是被五條的突然呼喚還是夏油的目光嚇得抖了一下,幾乎要在座位上跳起來,大聲應答道,聲音有點抖,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五條悟卻沒有後文了,好像只是為了捉弄人一樣叫了聲他的名字,就什麼也不說了,在后座上翹起二郎腿,換了個姿勢看夏油傑。
「原來是你。」夏油傑果然有一絲驚訝,在後視鏡里跟伊地知對上視線,還算友善地向他笑了笑,「你是伊地知潔高吧?我記得的,是比七海他們低一屆的學弟。」
沒想到沒成為咒術師,而是成為輔助監督了。
夏油傑沒有多說話,微微側臉看向車窗之外流動的街景,表情平靜下來。
伊地知入學的時候,夏油傑在高專三年級,正是經過了二年級的星漿體事件、因為過於繁重的任務以及驟然變化的實力差而與五條悟漸漸疏遠,又因為支撐自己的信念產生了裂縫從而痛苦地抗拒著自己油然而生的對普通人類的厭惡從而陷入掙扎的時間點。
總而言之,就是心態頹廢了下去,也忙了起來,自然沒有空去與新入學的學弟拉近距離。
再後來,就是灰原的死。不久後,夏油傑就在某次任務中叛逃了,自然沒有與伊地知熟悉的時間,自然也對這個內向的學弟沒有留下什麼印象。
沒想到他之後成為了輔助監督,還成為了五條悟使喚得順手的對象。
說起來,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目的地也與這段往事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