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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對他的感情是獨一無二的。縱然似乎可以分類在「朋友」的那一類,但夏油傑想不出在兩個同齡的男孩之間還有什麼比親友更加親密的關係。時光已過十餘年,這份感情在夏油傑的生前身後都未曾變質,反而愈發香醇濃厚,埋藏在心底變為了不可見天日的陳釀。
之前做夢夢見同塌而眠、甚至於落在臉上的那個不假思索的親吻,夏油傑都沒有過於動搖。
少年時代情誼最濃時,這樣的親密只能算作尋常。要是他留在高專,留在五條悟的身邊,過了十年,兩人的親密程度有所上升也是很正常的事。
因此,對這樣雙向的特殊關係習以為常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愛情」的方向。
直到昨晚的那個夢,對他再直白不過地揭露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縱然那只是一個夢,虛幻的夢,夏油傑大可不將其當成一回事,一笑而過。可是醒來後,內心和身體強烈的觸動欺騙不了他自己,於是夏油傑開始思索他們的關係。
他試圖想清楚他與五條悟之間的感情性質。
——他對五條悟的感情,是否越過了那個界限?
夏油傑摸不清這個界限到底在哪裡。說起來,同樣深摯的、獨一無二的情感之間,真的會有界限存在嗎?還是本來就是模糊的、沒有定論的呢?
夏油傑在床上看著月亮坐了一宿,也沒能想明白,甚至把自己繞了進去,越想越糊塗,放空眼神反覆回憶五條悟的音容笑貌和兩人相處的那些細節,陷入了非常哲學家的狀態。
而他如今吃著別人的蛋糕,被宇智波帶土那麼一問,才有靈光造訪他陷入迷途的心靈,讓他想起來眼前這個「別人」,或許就是能把他從思考中解放出來的救星。
宇智波帶土,操朋友的經驗者。擁有唯一摯友的宇智波一族的重要一員,真正的大前輩,與自己此生唯一的朋友達成HE、發展為戀人之人。
能給自己答案的人,不就在他眼前嗎?
與其自己困惑,還不如直接問他罷了。
夏油傑吃著千層,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被他莫名專注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正反思自己剛才也沒說什麼太惹人生氣的話啊,就被夏油張口就來的問題糊了滿臉。
「前輩,如果……」夏油傑透過額前散落的碎發看著他,弓著背坐在那裡,狹長的眼睛裡沒有光,只有一片暗沉,整個人的氣勢顯得陰沉且壓迫感十足,一看就是被什麼難題困擾著,「我說如果,我夢見我咬了朋友的後頸,這代表著什麼?」
「咬後脖子?」
帶土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夏油傑與他對視。
兩個人對上目光後,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會兒,有種微妙的尷尬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夏油傑只有一個在宇智波帶土那裡有名有姓的朋友。
那就是五條悟。
所以那句話的對象,不言自明。
當然,關於昨晚上的夢,夏油傑有很多細節不能說。聚餐酒館的廁所里發生了什麼,車子裡發生了什麼以及回家發生了什麼,都不能說。唯一能說的大概就是這個,咬後脖子。
這個關鍵詞也是夏油傑能想到的,最為適當的、最能概括昨晚夢裡發生了什麼的關鍵詞。
只要這一個關鍵詞,夏油傑相信宇智波帶土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宇智波帶土是知道夏油傑最近做完任務就在做夢的人,而且他畢竟是個有對象的男人,還總是看同人文,自然不可能猜不到夏油傑沒說出來的部分。
「是ABO……?」宇智波帶土的臉色古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倆搞AA戀?五條悟那個樣子,難不成還是個……」
夏油知道他想說什麼。
一米九的最強咒術師五條悟,難不成還是個O。
雖然但是,在他昨晚的那個夢裡,悟還真是個Omega。
夏油傑沒有回答,表情微妙地移開了視線。
說起來,夏油傑也是醒來後仔細想了想,才意識到這一點。在抱著醉酒後散發好聞香味的五條悟時,他總有一股克制不住的想要對他更加親近、做些什麼的衝動,後頸那個屬於Alpha的腺體也在皮膚下突突地跳,與心臟的加速共鳴,散發出信息素回應。而且悟身上,有些地方真的非常濕潤,不止是眼睛和嘴唇,那應該不是正常男人能達到的水平……
夏油傑閉了閉了眼睛,絕望地將腦海中關於摯友的、過於活色生香的景象壓下去,拒絕再次回想起那些過於詳實的、AO醉酒play的細節。
宇智波帶土一看他游移的目光和奇怪的表情,立刻明白了那個他沒能說出口的答案。
帶著一臉「你到底夢見了什麼啊」的震撼表情,黑髮的宇智波連大福都忘了繼續咬,只是也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發直、臉上甚至有些隱約羨慕地喃喃自語:「這種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頭上——」
正在等待回答的夏油傑:「?」
第27章 單戀劇本
……哈?
什麼意思?
夏油傑雙肘搭在大腿上, 有些震驚地抬頭看著宇智波帶土,表情一片空白。
他剛剛說的話里,有什麼能讓人聯想到旗木卡卡西的嗎?沒有吧?
「咳。」宇智波帶土從腦內不可言說的綺麗幻想中回過神來, 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喉嚨, 總算擺出了一些能夠指導人生道路的前輩應有的架子, 向後一仰,修長的手臂伸展開來勾著沙發背, 漫不經心地回答了夏油傑之前的問題,「嗯……也沒什麼。天氣比較熱,有點躁動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