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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都是要山窮水盡的樣子。
羂索握著只餘下了之前一半體積的漆黑球體,望著對面夏油傑手中同樣團起的漆黑小球,眯起了眼睛。
算算時間,那傢伙也該到了。他盤算著,心想,也不知道漏瑚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回來的路。
但這不是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一人一半,各憑本事。」夏油傑眯起眼睛,也沖他笑,那笑比他面對投資人時還要假惺惺,落在羂索眼裡,笑得好像要給人送終似的,「還是說,你捨得就拿一半嗎,羂索?」
羂索不悅地看著他,臉色陰沉,卻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想到了一塊兒去。
當場之人用過咒靈操術的只有他和夏油傑兩個人,自然也是他們最清楚,「漩渦」能夠抽取准一級以上的咒靈的術式的條件是什麼。
不管怎樣說,術式至少得是完整的才行。
但是現在他們手裡是一人一半的真人……羂索是清楚真人可以靠術式分/身的。但是他分出來的分/身,除了外貌一樣尚可欺騙他人外,是沒有使用術式的能力的。「無為轉變」的術式,只能在他本體上。
而夏油和羂索兩方的咒靈操術的爭奪,將被收服的真人弄成了基本均等的兩半。
那麼,問題來了。
「無為轉變」的術式是不是隨著咒靈本身被一分為二了呢?還是像真人的分/身的情況一樣,一邊有術式一邊沒有呢?要真是後一種的話,有術式的「本體」又在誰的手裡?
吞下現在手裡的這一半真人之後,羂索還真的不能肯定,能不能得到「無為轉變」。
非要說的,其實把夏油傑手裡的那一半奪回來是最保險的,但羂索知道自己做不到。
旁邊的五條悟又不是死人,也沒進獄門疆呢。
說起來,利害也分個輕重緩急。比起真人被自己吞了,這個六眼顯然更情願羂索要搶的東西落在舊情人加摯友的手裡。一旦羂索要去跟夏油傑搶,五條悟絕對會不遺餘力的幫助夏油傑。
而別說五條悟了,現在這個狀態的羂索單單對上夏油傑一個人都吃力。
漩渦對於咒靈的消耗還是比較大的,他現在處處被針對,咒靈儲備消耗甚巨,顯然及不上狀態尚還完好的夏油傑。羂索相信夏油傑現在當場來個百鬼夜行,放出來的咒靈光群毆都能把他打得半死不活。
……不如,賭一把算了。
羂索思索著的同時,夏油傑和五條悟卻已經出手如電,向他攻了過來。羂索緊急後撤,皺著眉頭放出數隻咒靈去應付,卻被夏油傑很有針對性地使用相同數量的咒靈給攔截住了。
羂索躲閃不及,只能硬接兩人的攻擊。
黑色長髮的男人和白色短髮的男人分別閃現在羂索前後兩側,抬起拳頭向他打去,默契自不用言說,幾乎讓所有動態視力足以看清這一場交鋒的旁觀者都瞪大了眼睛。一個針對他的腹部,一個則瞄準了頭頸,都是人體一等一的脆弱之處,角度刁鑽,速度卻比疾風還要快速,在空中擊打出破風聲,拳頭上凝聚的咒力洶湧又凝實,雙面夾擊的黑色閃電般的光在羂索的餘光里錯覺般地閃過。
雙重黑閃。
這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羂索在這等緊要關頭,還是轉頭看了一眼夏油沒有出拳的空閒的左手裡托著的那一團漆黑的咒靈球體。
明明是生死關頭,他的表情在一開始的凝重後,竟然奇異地輕鬆起來,甚至沒有做任何防護和反擊,而是看準了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的攻勢中的間隙,閃電般地探出手去,極有目的性地發動了咒靈操術。
目標,自然是夏油傑拿在手裡的咒靈球。
夏油傑在電光火石間看清了他的動作,目光一凝,將左手翻過來反扣住後撤,羂索的指尖撲了個空。
剎那之間,兩人的交鋒飛快,羂索的舉動出其不意卻還是因為夏油的謹慎以失敗告終。
與此同時,夏油和五條的攻擊可沒有因為這個變故停下。五條悟有所察覺,卻信任摯友能夠處理——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正在他們的拳頭將要挨上羂索的身子的時候,一道雌雄莫辯、冷若冰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冰凝咒法·霜凪。」
充滿極北寒意的霜色冰棱拔地而起,高高地環繞在羂索的身周,化作一座將他籠罩在內的牢固冰牢,在千鈞一髮之際防住了兩發黑閃,巨量的咒力爆發在堅硬過頭的冰棱之上。
「轟」,兩聲幾乎重疊在一處巨大悶響同時爆發,冰塊爆炸般地碎屑四濺,甚至遠遠地濺射到了連忙抬起雙臂防護住頭部的虎杖等人的頭上。
「陣勢還挺大。」一直旁觀、幾乎要被忘卻的宇智波帶土咂舌,帶著枷場雙子與家入硝子迅速後退,退出了戰圈。然後他放開女孩們與女醫生的肩膀,活動了一下雙手手腕,面對著驟然出場的修行者打扮的白髮妹妹頭少年,似乎起了一點興致,「使用冰的傢伙?有點意思……好像在哪裡見過……」
虎杖悠仁瞪大眼睛看著新出場的、衣袂飄飄的少年,他的瞳孔深處、身體之內,坐在高高堆起的屍骨山上、單手撐臉百無聊賴的兩面宿儺也愣了一下,難得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里梅。」在冰牢的內部用咒靈防護住了自己,因而毫髮無損的羂索笑吟吟地看著閃身到他身側的淺色髮絲的少年模樣的傢伙,喚出了他的名字,「你來得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