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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種意義上,宇智波都是不屑於跟人耍心眼的傢伙,宇智波帶土自然也在此列。
夏油傑經過這段時間對他的性格的觀察,對這點還是放心的。宇智波帶土承諾過的就一定會做到,這毫無疑問。
至於這個男人召喚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口中的「祂」與「拯救世界」的真假與意義……那一切都是無意義的。
因為涉谷之戰結束後,一切也都會結束了。
「是又如何。」夏油傑維持著那副挑眉的表情看著對方。既然對方已經叫破了天元在他們背後的存在、顯然已經猜到了里之獄門疆的來處,夏油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白地叫出了寄生者的真名,「對在這柄特殊效果的咒具之下存活沒有信心嗎,羂索?」
萬戒必破之符可以解除獄門疆的封印,強行撬開封印的後門,自然也可以像天逆鉾那樣解除發動中的術式和某些束縛。
這點夏油傑已經在那些結界下方出自羂索本人的封印中的咒具與高級咒靈身上試驗過,得到了證實,羂索占據的屍體的額頭上、那道作為偽物的象徵的縫合線也是束縛之一,轉移身體、維持已經死去的肉/體的術式也還在發動中,萬戒必破之符對羂索本人也是必殺性的威脅。
一定從剛才的封印解除的事實中推測出這一點的羂索,想必內心也是很警惕的,才會將話題從宇智波帶土身上巧妙地轉移到萬戒必破之符本身身上。
不過夏油傑不準備透露更多的情報了,那沒有必要。
面對著久違地被叫出真名、眉頭一動露出忌憚之色的詛咒師,夏油傑微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擺出了一副「沒有什麼可說了」的架勢,萬戒必破之符已經從寬大的衣袖中滑落到了他的手中,雪亮的刃光一閃而現。
似乎是敏銳地接收到了昔日搭檔的暗示,他身邊的五條悟已經擺好了臨戰的架勢,抬起的手臂,修長的手指擺出的手印宛若蓮花綻放,冰藍色的眼瞳里浮現著見血鋒刃般的狂氣,整個人的姿態卻又非常從容,黑色的教師制服好像密不透風的夜色一般壓在對敵者的心上。
夏油傑的漆黑袍袖與寬大衣擺無風自動,背後的虛空中已經裂開了數道漆黑的縫隙,裡面有泛著血絲的無數隻獨目窺探著外界的一切,腳下和身周也已經隱隱泛出了翻湧的黑色霧氣,仿佛有無數白骨和蟲蠍要在他腳底的地獄攀爬而出。
在這無下限術式和夏油操控的咒靈都一觸即發的場面中,對面額頭有縫合線的詛咒師居然還是很從容。
他輕輕伸手按住了已經露出了嗜血般的戰意、興奮地瞪大雙眼正在用無為轉變將自己的手臂轉變成突刺的形態的真人,制止了同伴的躍躍欲試,然後對著這兩位昔日高專的最強組合,微微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我想,對於這件事,你們的想法應該不一樣吧。」慣於玩弄人心的傢伙輕巧地回答道。他抬手撫摸了一下額頭的縫合線,臉上的表情是偽裝出來的、假惺惺的菩薩般的憐惜與悲憫,「殺了這具肉/體,你也會消失吧,夏油傑?還是我猜錯了,你根本沒想過要把這具自己原本的肉/身、印刻著稀有的咒靈操術的肉/體搶回去,真正地、完全性地復活呢?」
*
不遠處的涉谷車站某層內。
被機械丸遺留下來的保險找到的虎杖悠仁,從中聽到了傳遞出來的令人震驚的消息。
「能聽見嗎,虎杖悠仁!」似曾相識的、帶著電流感的少年聲線響在耳邊,道出來的卻是令人震驚無比的內容,「五條悟,被封印了——」
「什麼?!」
聽見的虎杖和冥冥一時都難以相信。
白色髮辮後微微蹙眉的冥冥說道:「那可是五條悟,你讓我們如何信任你的一面之辭——」
還沒有說完,她的話語再次被打斷了。
「不,五條悟再次被解封了!」機械丸的聲音急促地說著,仿佛在進行現場播報,可以聽出他的聲音里的電流聲都震驚到令人感覺到了有點扭曲的程度,「封印他的是夏油傑,解除他的封印的也是夏油傑!……一共有兩個夏油傑!」
「夏油傑?」虎杖悠仁不知道特級詛咒師的名號,有點茫然地重複著這個有點拗口的名字,「那是誰?」
「夏油?」冥冥難得也怔了一下,在這個時候聽見曾經的鄰校同屆生的名字,專愛金錢的美人感覺有點荒誕,「我記得夏油死了,還是五條親自動的手。我當時還可惜了一陣子呢。」
「……有兩個夏油傑!」機械丸遺留的保險裝置還在播報,「頭上有縫合線的那個是假貨!注意這條情報,那是竊取了夏油傑屍體的身份不明的詛咒師!」
特級術師的屍體被竊取?
冥冥聽到這裡切實地驚訝起來。夏油可是五條悟親手殺掉的,按道理屍體應該已經帶回高專給與他們同屆的反轉術式的擁有者家入硝子處理了啊,怎麼可能還留下屍體給人竊取?
難不成,五條悟當時藏匿了夏油傑的屍體,私自下葬了?
……這樣的話也說得通,也算是照顧了硝子的心情了。難得五條有這個心思。
那麼那些老傢伙好像對五條總是頗有微詞,甚至還隱晦地流傳過五條是夏油的秘密共犯的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了。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情況下,身為夏油傑曾經的密友的五條悟是被首要懷疑的對象之一。特別是百鬼夜行後他還對學生親口承認了「唯一的朋友」,已經被派出海外的乙骨憂太不清楚撿到他學生證的是誰,高層們還不清楚嗎,只是基於五條悟身為當世最強對日本咒術界的穩定作用和身為六眼對於天元大人的重要意義才隱忍不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