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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怔愣了一剎那,然後露出了微笑,像是多年前沙灘上的那個少年時代的自己一樣,輕輕地嘆了口氣,神色近乎縱容,又像是妥協。
他很想說悟你看了那麼多漫畫還不明白這種台詞就是Flag嗎身為主角團的成員可不能隨便說啊。但最後,夏油傑還是無法掩飾自己的臉上所流露出的真心的笑容。
他總說無法對這個世界真心微笑起來,也是真話。但五條悟絕對不屬於那個範疇,他對夏油傑毫無疑問是特殊的。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最好不過。」夏油傑維持著有點揶揄也有點挑釁的微笑,用無奈的口氣說道,「可別再次搞砸了哦,悟?」
「誰會搞砸啊。」五條悟沖他張狂地一笑,雪白額發下冰藍色的眼瞳卻顯出十足的冷凝。他舉起左手要結出手印,身上咒力涌動,鋒芒直直指向不遠處的獨自一人站立的某位詛咒師,聲線驟然低沉下來,「那種經歷一次就足夠了。」
他將食指搭上中指,正要發動領域·無量空處,對面某位腦門上帶著縫合線的詛咒師卻不慌不忙地對他露出了笑容。
「真人。」他用夏油的聲音喊出了驟然出現在他身邊的名字,還有閒心一個個念出了這位誕生於人之咒的特級咒靈身後的同伴們的名字,「漏瑚、脹相,你們也都來了啊。」
可能是見勢不妙,不知何時,那些本該在某些暗處旁觀占據了夏油屍體的詛咒師展開獄門疆封印五條悟的咒靈們都重新出現在了這裡,在剛才使他們聞風喪膽的五條悟的面前。
五條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夏油傑注意到他的手勢悄然轉變,似乎想要先向著這一眾涉谷事變的罪魁禍首放出茈。
這也是自然的。這一眾咒靈開發出了領域延展,就是專門為了中和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而漏瑚和真人都有領域,其他兩人的情況還不明。捕捉人數變多,展開領域的變數也多,五條悟現在的咒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再怎麼強也不是沒受過獄門疆壓制完備狀態,在短時間內開第二次領域對他目前的咒力存儲還算比較大的消耗,放在這勝算不太大還需要領域對抗的地方委實浪費,還不如使用耗費較小破壞力卻巨大的茈——
來用攻擊阻止對面逃跑。
夏油傑完全理解了五條悟的戰術意圖。正是因為完全理解了,所以才對著五條悟搖了搖頭,然後伸出左手按住了五條悟已經擺出了茈的手勢的右手。
隨著他的手的挪開,黑色的里之獄門疆卻依舊安靜地懸浮在空氣中,待在它原來的位置,就像還乖乖地待在夏油傑的手心裡一樣。
此時,虛空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捏住了懸浮在夏油傑身前的里之獄門疆。
五條悟對這樣的意外狀況愣了一下,湛藍的六眼一動,卻因為夏油傑還不動搖地按著他的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默地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捏住黑色立方體的手指節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輪廓微微鼓起,本身就很寬大,看起來就是一雙典型的男性手。
對面與一眾咒靈站在一起的某位詛咒師,忽然眯起了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細節。
伴隨著這隻突然出現的手,一個對在場之人幾乎都是完全陌生的男人從無到有地在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里出現了。
首先出現的是捏住了里之獄門疆的手,再是穿著黑色褲子、打著繃帶綁腿的腳,再是深紫色的袍角。黑色短髮、半面都是瘢痕的高大男人出現在此處,用一邊是鮮紅一邊是淡紫色的異樣瞳孔淡淡地瞥了那邊的詛咒陣營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與夏油傑開始了對話:
「喂,夏油,還是按之前的計劃行事?」
「是的,沒有變動的需要。」夏油傑在一眾非人存在的矚目下同樣一臉淡然地回答著,語氣中透露出一些熟稔的味道來,「之後就要麻煩前輩了。」
「只要你記得你的承諾就好。」黑髮紫袍的青年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多看了一眼五條悟,才問道,「你這——」
「沒問題,前輩。」夏油傑迅速地打斷了某人即將出口的某個稱呼,臉上的微笑不知何時漫出了些許警告的意味,說道,「這個也拜託你了。」
他將懸浮在右手掌心上方的獄門疆也遞給了眼前這個忽然憑空出現的青年。
「你這人真不禁逗。」黑髮紫袍的青年停了話頭,接過布滿了眼睛的立方體,嗤笑了一聲,才回應道,「知道了知道了。東西我就先拿走了,保准把你的學弟和寶貝女兒們全須全尾地帶回來……怎麼,你家這個誰的學生們需要我多看幾眼嗎?」
夏油傑想了下,正要答話,五條悟卻領會到了宇智波帶土的話語中的意思一樣,搶先輕快地回答道:「我可是對我可愛的學生們都很有信心的哦,帶土君?」
「有信心?」宇智波帶土再度冷笑了一聲,斜眼看著這個白髮的男人,表情里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也是你藝高人膽大,一個個好學生離了你都慘得如同落水之狗,到處被追殺。不愧是最強的五條悟——」
「前輩。」夏油傑再度打斷他的話語,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這種事情現在已經不會發生了。」
確實,五條悟被封印這件事已經被阻止,宇智波帶土話語中的情況在之後一定是不會發生了。
黑色短髮的男人被噎了一下,想到什麼,不快地瞪了在那裡一臉假笑的夏油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