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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一點,面對此時的五條悟絕不能後退。
只有進攻才能奪得一線生機。不,不是用體術壓制他的先機,而是對方猶豫的先機。
——果不其然,在能夠直接發出赫的時機,五條悟猶豫了很短的一瞬間。
踢出去的飛踹只踢到了無懈可擊的無下限防護,但是羂索並不在意。他趁著這個時機直接拉開距離,漆黑袍袖一揮,蛟龍狀的咒靈環住周身進行防護,尾巴遊動中一甩,大力抽開了從背後向他襲來、試圖用觸鬚來束縛他的八爪魚狀的咒靈。
這可真是一次漂亮的前後夾擊。
被蛟龍防護著後退的時候,羂索還很有點詫異。
之前的言辭沒起到意料之內的動搖效果。在各有異心、目的訴求完全不同的情況下,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人居然還能信任彼此,天衣無縫地聯手,不愧是曾經的搭檔和摯友,分離十年依舊存在這種程度的默契和毫無道理的信任。
退出數丈後再次站定的羂索,在不理解兩人的信任關係的同時,卻也通過之前的跡象明白,這兩人的同盟看似和諧,卻是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那就是互相衝突的目的。
夏油傑想要奪回肉/體、吸收真人。
五條悟想要毀滅我和這具肉/體、祓除真人。
這不是完全衝突了嗎。
看來並不需要急於一時,機會還多得是。他心想,五條悟急切地開始準備毀滅我以及這具肉/體了,看來是想要恪守職責,完全斷絕夏油傑復活的可能性啊。
且不論在場的夏油傑本人怎麼想,五條悟似乎是擺出了一副法不容情的態度啊。
也是,夏油傑可是殺死數百人的、板上釘釘的死刑犯和通緝犯。
就算咒術界高層的那群蠢貨再怎麼覺得五條悟與夏油傑勾結,五條悟的心裡卻是拎得清的。羂索也能大概猜到這一代的六眼的想法,無非就是那些——
無論如何,以咒術界的常理來講,夏油傑不可以復活。
他印刻著咒靈操術的術式的肉/體,必須要跟涉谷事變的幕後主使一起在這裡化成飛灰。
但是完全理性的判斷是這樣,可是五條悟真的就對自己的決定堅定不移、沒有動搖嗎?
那可不見得。
羂索彎起唇角,笑得和得到的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十分相似。他活了千年,深諳人心的弱點何其之多。六眼再無情再超神,每一代的容器也是個人類。五條悟是最強,但是他也有感性之處,那就是他心靈的破綻。
幾乎不用特地去捕捉,只是涉谷那回眸後的腦內一分鐘,羂索就能無比確定那處破綻在何處。
「悟。」他柔聲喚他,側眼看去,微笑著問道,唇角的弧度在話語出口的一瞬間扭曲成噩夢,變得獰厲,「你真的要毀掉這具身體嗎?那可是夏油傑復活的唯一的希望啊。」
五條悟蒼藍色的眼瞳凝視著那隻環繞著羂索周身的蛟龍狀咒靈。
男人並不清楚他看見了什麼、又是否聯想起了當年被虹龍環繞的那個少年,但卻不妨礙他捕捉到六眼的那一剎那的、短暫到幾不可見的停頓。
私情。
就是這個,加深話語之間致命的情感吧。
還記得那個殘存在肉/體裡的夢境嗎?
面上維持著譏誚般的神色,羂索卻再度放輕了聲音,說出了他深信不疑的話語。
他甚至模仿上了記憶里二十多歲的夏油傑應有的說話的語氣,震動聲帶發出五條悟熟悉的聲線,內容不懷好意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你真的忍心,把這具親吻過你、與你纏綿過的,屬於昔日戀人的身體,用自己的手,再次毀滅殆盡嗎?」
第45章 天與咒縛
宇智波帶土在涉谷車站的內部暢行無阻。
有神威的虛化在身, 那些人群和詛咒之類的根本沒辦法對他造成阻礙。
他在車站內部找了一圈,驚訝地發現那個髮型很怪異的、用麻花辮遮住臉的夏油傑曾經提醒過他要注意的白髮女人還在,扛著斧頭帶著弟弟和一群烏鴉跟詛咒師戰鬥, 那個有點神似鳴人的粉頭髮主角小子卻不見了。
宇智波帶土的感知力還沒辦法到那麼廣泛的範圍,於是只好伸手進神威空間, 掏出了一本漫畫單行本翻來翻去,終於確認了具體的信息。
「去破壞『帳』了啊……」宇智波帶土嘀咕了一聲,開始自言自語,「還站在樓頂上喊人, 陣勢怪大的。不過這次五條悟沒有被封印,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順著這上面的情況走……夏油和那個冒牌貨一起畢竟把人拖住了, 應該也差不了太多吧。首都高速3號涉谷線C塔,去看看吧。」
他完全沒把身後軌道里追來的漏瑚和脹相放在眼裡, 直接用神威轉移到了印象中相近的某個地點, 就開始依據自己的感知力開始找人。
寫輪眼的視野在這種地方很好用。
宇智波帶土一抬眼就望見了正在聯手對戰詛咒師的兩位少年。顯眼的粉色短髮的少年,以及比夏油傑的頭髮還要像刺蝟一樣亂翹的黑髮少年,穿著看著就是同款的校服。
在兩校交流會上也認過臉的, 之前兩人初遇的時候宇智波帶土也有跟夏油傑一起去看,去接卡卡西的時候這個小伙子也在。宇智波對他們兩個印象還挺深的,也不至於認錯。
宇智波帶土懶得上前去了, 直接站在較遠的街道另一側,雙手結印, 右手再向前一伸, 木遁·扦插之術發動。無數藤蔓衝破街道的水泥地磚拔地而起, 將那個長得寒磣的詛咒師纏繞, 鋒利的尖端毫不留情地將其刺穿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