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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咒具的話就比較省心,直接帶走封印好扔進神威空間就行。遇上咒靈的話夏油他們就原地將它祓除,就像剛才那樣。
當然,宇智波帶土依舊是在摸魚划水,只打輔助,主要戰力還是夏油傑。就算這樣,也完全足夠了,神威的便利可以讓他們日行千里、來去無蹤,咒靈也完全不是一合之敵,比較難的那種夏油傑拿些低級中級咒靈搓個漩渦就能解決,最後算下來每次時間花得最多的居然還是在尋找結界的具體所在和處理夏油傑戰鬥後留下來的咒力殘穢上。
畢竟,夏油傑使用咒力戰鬥的話,難免會留下殘穢。
要是被窗或者五條悟發現,那就完蛋了。牽一髮而動全局,夏油傑現在的存在可不能暴露在更多人的視野里了,具體行蹤更不能被五條悟追到。
好在這些工作都很順利。
不僅高專方沒有察覺,咒靈方似乎也毫無所覺。絕對能認出夏油傑的咒力殘穢的五條悟似乎又出差去了,這讓夏油傑和宇智波帶土兩人在隱匿行蹤的壓力上又小了很多。
於是那天晚上,回到據點休憩的夏油傑,倚在沙發上和衣小睡過去。
不出意料的,他在那一夜,做了一個好像比一生都要漫長的、三年的夢。
*
夏油傑第一次見五條悟,是在東京咒術高專大門口的長長石階上。
已經走到高處的白髮的高挑少年只留給他一個背影。頭髮是雪白的,衣服是漆黑的,黑白的顏色分明,就跟夏油傑眼中的世界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稀奇的沒有什麼陰影般的黯淡部分,白得像雪,黑得像子夜,分外純粹。
努力攀爬台階的夏油傑並沒有意識到這份忽如其來的在意代表著什麼。
他朦朧間沒有參透六感帶來的命運的提示,只是順從心意,向著前方很可能是未來五年的同學的人打了個招呼:
「你好,請問你也是——」
話沒能說完,夏油傑就頓住了。
他驚訝地睜大細長的眼睛,與轉頭看向他的白髮少年對視。
風吹動靜止在那裡的兩人的髮絲,夏油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他撞入了深深的、純粹的青色中。
白鳥振翅的青空。雲絮吹去的蒼天。陽光下的海浪,晴朗的星空。
所有蒼白的書本上的鉛字的描述都有了實體。那是人類對藍色窮盡想像的讚美凝聚而出的實體化,透亮澄澈、美麗浩瀚,令人沉淪的藍。
夏油傑闖入了這片藍色里,靈魂不斷向下自由墜落,又像是在上升,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他看見了顏色。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出生起,看見的世界都只是黑白灰的組合體。只有遇見命定的那個人,註定的靈魂伴侶,眼中的顏色才會在看見他的第一眼甦醒,世界從此變得鮮妍多姿。
這個神秘的過程,往往跟短壽又深重的愛情一樣,就發生在一個對視里。
它被稱作,「色擊」。
夏油傑頭腦有些微的眩暈。他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命名的合理性。他的世界染上深深淺淺的青,明明是初次見面,靈魂卻認出了未曾謀面的那個人,發出歡欣的雀躍,仿佛前世回眸今生再遇,心臟被那個人的瞳孔所擊穿,落入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感的汪洋。
只是一個對視而已。
真的非常誇張。
但令向來沉穩的夏油傑挫敗的是,對方的感受顯然不是與他一致的。
「你劉海好怪。」五條悟嘟囔著吐槽了一句,忽然後知後覺,掃視了周圍一圈,也睜大眼睛,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語氣和神色里終於泄露出一絲純粹到天真的不可思議,「等等……我看得見顏色了?」
這就是他們的初遇。
甫一會面,他們的世界被各自染上色彩。
那是各種意義上,都足以稱作命運的相遇。那個對視在日後引發了整個日本咒術界的局勢的震盪,而就此捲入命運漩渦中的少年們渾然不覺,只是為了觸發自己的色擊反應的、另一個脾性截然不同的人所困擾著。
打了一架後,夏油傑任憑同樣是同級生的家入硝子為他處理傷勢,心裡卻不由得質疑:
這個應該是叫五條悟的傢伙,真的就是他命定的靈魂伴侶嗎?
雪白頭髮的少年臉上帶著被夏油傑以牙還牙打出來的傷,見他看過來,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怎麼看都不像是很好的性格。
也是,那可是在一見面就能在夏油傑面前說出「哈?就是你嗎,我可不需要那麼弱小的靈魂伴侶」這種臭屁到極點的話並跟被挑釁的夏油傑扭打在一起的人,性格遠遠沒有那張臉看起來美好。
黑髮少年看著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困惑地心想「怎麼會被這種人觸發色擊反應,是不是哪裡搞錯了」的時候,就見到扭過頭的雪發少年偷偷地瞥他。雖然說是偷偷的,但那雙透亮的鮮藍色眼瞳挪動到眼角看他的姿態不知為何分外光明正大,生生給人傳達出一種理不直氣卻壯的感覺。
夏油傑與他對上視線。
兩雙眼睛自初次對視後,再次認真地看進了對方的眼裡。
「能突破我的無下限的防護,你這人還算不錯。」出乎意料的是,是五條悟先開的口。臉上原先的一絲孩子氣的彆扭不知何時已經隱去,他的話語和神情中都有種再純粹不過的坦蕩,微微揚起下巴,像是已經通過之前的那場鬥毆確認了什麼,「喂,怪劉海小眼睛,你的名字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