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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淑琴叫金鳳先回, 「七斤的我都洗好收著呢,等會我叫橋橋給你送過去。你先回去餵孩子……」
金鳳這才跟金澤擺擺手,「大姑走了?」
金澤的爪子張開握緊,這就是他跟人告別的方式。
林雨桐都挺愁的,金鳳其實壓根就沒做好當媽的準備,也不知道怎麼去當媽。懷孕的過程應該是給準備當媽的人一個緩衝的時間吧。就像是現在,家裡有剛出生的孩子嗷嗷嗷的等著吃呢,她擱這裡絮叨了許多,還有空逗金澤。這就是個啥也沒準備突然就弄來一孩子,瞧著受罪不?她這種邏輯吧,沒法說。
但那張家的小媳婦,林雨桐得見。不僅得自己見,得叫村上的婦女主任一塊去一趟。這是啥情況呀?好歹一條命呀,來的輕率送的也輕率,幹啥呢?!
這事別管怎麼說,不值得提倡的。
吃了飯把孩子塞給四爺,她直接就走了。婦女主任是個跟盧淑琴年紀相仿的人,比較會來事的那種。盧淑琴的狀況以前就那樣,這人是年年年底了要上林家,大致意思是,不能欺負盧淑琴,巴拉巴拉的,心是好心,但就是有時候那種做法叫人覺得有些彆扭。
不過這人很有眼色,見林雨桐行事強硬,她是很少在林雨桐面前說這個那個,更不會擺著長輩的款。
兩家距離不遠,她家住在街面拐進去一條巷子裡,林雨桐出去的時候人家已經在巷子口等著了。穿著醬紅色的大衣,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見林雨桐來了,這才把鼻子和口露出來,「你說的這事我也才聽說呀。幾個月之前那是打工回來就大著肚子,我在路上碰上了就說了,你們有老大了,老二這是不符合政策的……人家說不要,是在外面做流產太貴,這才回來做的,我也就沒跟蹤上門過問,你看,大意了這一回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人家誠心瞞,你也沒法子呀。
現在人員流動也快,在外面生了抱回來你說咋整,這不是說工作的失誤。
這事不追究,就是不知道啥情況,「我平時忙,也沒注意村里這些事。他家啥情況呀?」
「老張頭五個兒子,這個最小,跟老兩口過。今年剛過完年呢,好像是兩口子打了一架,這春娟呀,就出門打工去了。」
林雨桐這才知道,張小五的媳婦叫春娟。
到張家的時候,家裡是嘩啦啦的搓麻將的聲音,林雨桐也沒往正屋去,直接就往廈房裡去了。現在這,哪個屋子裡有鐵皮管子從窗戶口伸出來,哪個屋子就住了人了。
結果在門口輕聲叫了『春娟』,裡面卻沒人應答,倒是把在廚房的人給驚動了。
一個乾瘦乾瘦的老太太出來,馬上堆起笑臉,「趕緊屋裡坐。」
這主任嬸子就道,「老姐姐,春娟呢,我們見見,再叫你們家小五,我們問幾句話就走。」
張老太嘴裡『啊啊』了兩聲,「小五呀?小五打牌呢……我去叫……」
「春娟呢?總不至於也打牌吧?」
張老太就往挨著廚房的一間老房子那邊看了一眼。
林雨桐皺眉,二話不說直接過去,一把推開門才發現,裡面一張土炕,炕上一床被褥,被褥里窩著個面色蒼白的女人。
炕沒有燒,炕上除了躺人的那一塊,其他地方都亂七八糟的堆放著雜物。零下四五度的氣溫,昨兒才生完孩子的女人就住在這兒?
張老太跟過來,「剛生完孩子,身上醃H!我們那時候都這樣,等身上乾淨了,再回去。」
放屁!
這主任嬸子都惱了,「你這是作踐人你知道嗎?舊社會這麼對媳婦的都少!」
林雨桐上去先看人,這確實是剛生了孩子的。抬手搭脈,產婦還發熱著呢,而且持續了不短的時間了。她才要抽了手要給鎮衛生院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接人,誰知道春娟一把把林雨桐的手給拉住了,「老同學――」
啊?
林雨桐並不知道原身跟春娟是老同學。但對方這麼喊了,就一定是了!
她應著,「沒事,有我呢,咱去醫院。」
「老同學!」春娟再喊了一聲,「我要告狀,我被張老三給QJ了,證據就是被抱走的那個孩子。我知道能驗DNA,去驗去,那孩子要不是張老三的,我給他賠命!」
啊?
林雨桐被這說辭給說的愣在了當場,那張老太不幹了,過來就要撕扯春娟,「你個不要臉的胡說啥咧!你在家裡勾三搭四的,被小五發現了,你就胡說……」
林雨桐一把將這老太太拽住扔在外面,這一下可了不得的,這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哭嚎上了:「來人呀!領導打人嘍!欺負我這老太太喲!」
呼啦啦,張家幾個兒子還有張家本家好幾個,一股腦的都從堂屋裡湧出來了。
「幹啥呢!」
「當幹部的就能欺負人呀!」
……
這老太太戰力彪悍呀:「都來瞧瞧,有這麼管人家家務事的沒?我家的日子咋過還不能說了算了。人家兩口子打架的事,關你們啥事嘛……」
烏泱泱的,巷子裡的人都涌過來看熱鬧。
住在近處的人其實都知道咋回事,兩口子過年的時候打了一架。大年初五的時候,家裡待客,來的都是表親。結果客人走了,張小五喝醉了,張老三沒走,不知道怎麼的就吵起來,先是張小五拿棍子攆著打張老三,後來張老三就提著褲子從張家跑出來了,再之後就是張小五打媳婦,打的有多厲害當時也不知道,春娟也沒叫喊,只是後來有人瞧見,說滿臉都是青紫。沒過正月十五呢,張家幹了幾架。老婆子半夜打了春娟不算,張老三那媳婦帶著娘家人來,又把春娟打了一頓,正月底春娟就出去打工去了……直到肚子大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