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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想的確實是有點美了,進了營地就發現,這才多久,已經很有幾分樣子。
至少規規整整的,遠處塵土飛揚,這就是在訓練了。
在門口的烏衣衛知道林雨桐是誰,見她來了,直接將她往練兵場中去帶。林雨桐這才發現,這裡四周一圈圈的都是低矮的營房。
營房裡不舒服,才更會促使人不可懈怠。可看著空地上那一頂頂帳篷,林雨桐心裡納罕,這次這個人員數額,遠遠超出了營房的容納量。
這麼一掃,基本是個什麼情況,她心裡就清楚了。而轉過彎,練兵場就在眼前了。
高台上,四把椅子擺放著,都坐著人。兩側,站著十多個女子,都一身戎裝。高台下,一步一烏衣衛,甚至莊嚴肅穆的樣子。
從側面走到正面,更近了一點,林雨桐才看清楚了。坐在主位上的是長公主,側位上的是永安,下首分兩邊對坐的,一個正是孫氏,一個是好久不見的范學監。此時兩人也是一身戎裝,端坐在椅子上。
便是站在兩側的人,林雨桐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喬藥兒、喬茉兒、紅娘、芍藥,以及好幾個似曾相識的面孔,這都是在廟學見過的。
林雨桐眼角跳動了一下,長公主這是跟廟學達成什麼協議了嗎?怎麼全是廟學一系的。
看見林雨桐,先出聲的不是孫氏,而是永安,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可算是來了。」一副歡喜無限的樣子。
林雨桐上去,先跟長公主見禮。長公主看著林雨桐面色有些複雜,之前宮外的消息她沒顧得上,之前才知道,這混蛋孩子竟然當眾砸死了自己的馬。
這跟她娘一樣,壓根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她似笑非笑的道:「這裡沒有長公主,只有將軍。」說著,就看向孫氏,「發配而來,孫將軍看如何安置?」
孫氏還沒說話,林雨桐就先道:「發配而來,自然按規矩辦。」
規矩是什麼?
規矩是先打三十大棍,你倒是打呀!真敢打我才服你!一邊求人,一邊想給我下馬威,然後饒了我好想給了我多大的恩典似得。也就這點能耐?!
她拱手就站在當中間,十分恭順的樣子。可這一出口,就將了長公主一軍。
孫氏的眼瞼都沒抬,只說了一句:「悉聽將軍指令。」
長公主瞬間便笑了,「嚇一嚇這小丫頭罷了!」她朝林雨桐招手,「過來,可有些日子不見了。以前你常去王府,還是常見的。」
林雨桐站著沒動,「這裡只有將軍,那便是只論公,不論私。罪民請將軍責罰!」
給了台階不下,非給人難堪,這是誠心在找事呀!
范學監插話道:「那正好,我這裡正要組建一個前鋒營,你可敢來?與其打你,倒不如好好的將你用在該用的地方。以你的能耐,赦了你又如何?」
「學監這話正是呢。」永安插話道,「我既然為監軍,這軍中之事我還算說的上話吧,將軍?」
長公主瞥了永安一眼,「監軍自然有監察之責,豈敢不叫監軍說話?」
永安這才道:「范將軍說的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別管多大的事,該放都該先放一放,擯棄個人恩怨,一心只為朝廷才是。赦免之事,我極力贊成。然先鋒營雖是預備中的精銳,可我以為,用人當擇才而用。她之所能,放眼如今這混雜的軍中,有幾人能做到?教頭還得借用烏衣衛之人。」說著,就淡淡的瞥了喬藥兒一眼,「如今,咱們自己的教頭是現成的,何必在勞煩人家。」說著,就看向孫氏,「孫將軍,您說呢?」
「公主說的是!」孫氏說了這麼一句就打住了。別人都在看她,可她說了這一句之後就閉嘴再不言了。
都是些花拳繡腿不成軍呢,這就開始爭了!爭個屁呀!你們愛咋辦咋辦,借你們十個膽兒也不敢把棍子落我閨女身上。
長公主拂袖而去,只留下兩個字――隨便!
永安有些得意,朝林雨桐挑挑眉。
林雨桐卻瞥了長公主的背影一眼,對她倒是有些警惕。駙馬的頭七才過,長公主更是一夜白頭。這般的打擊下,她又站在這裡,圖什麼的?跟永安一個小輩在這裡唇槍舌戰,竟然還拂袖而去,哪裡有一點風度可言。這就是長公主?
不!這不是!極大的打擊下,一定有什麼支撐著她。只有心裡又信念的人才不會這麼轟然倒下。
但叫林雨桐做教頭,她可不願意。誰知道烏衣衛中間夾著什麼。
於是,她看向范學監,「將軍,軍中可缺郎中?」
肯定缺呀,之前不是有個女郎中出事了嗎?
范學監嘴角抽抽,就你那三兩下子,還想做郎中?
誰知道林雨桐又說了一句,「若是自帶藥材呢?」
啥玩意?
林雨桐笑道:「我在女衛一日,營中所用藥材等物,我自帶。您該知道,女衛更需要郎中!可女郎中不好找!尤其是自願前來且帶藥材的郎中,絕對找不著!回頭您跟將軍說說,就說我這是將功折罪!」
朝廷正缺銀子,所有的軍資一定是能壓縮緊壓縮的。能不花錢解決一樁事,他們哪裡會不樂意?
永安馬上接話道:「這可真是急朝廷之所急,想朝廷之所想,解了大家的難處了。我看這事就這麼辦了!」說著就看向孫氏,「您說呢,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