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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公主這一脈首當其衝,審問完了,連帶來的下人也都一一審問了。
就該到平王一脈了。
平王是個老實人,對外也沒交際,一路上都在馬車上,到了營地就在帳篷里,連帳篷門口也沒出,主要是怕碰見人還得客套,他不太會跟人說轉圈的客套話。乾脆就避開算了。
而張氏呢,昨兒不是正生氣呢嗎?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就是叫了我家老大過去,罵了幾句,到底罵到啥時候才叫他回去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夜裡睡的也不安穩……更沒見外人。」
永安心裡一跳,昨晚孫重山並沒有回來,她也以為這是被婆婆留下了,直到今早上見到他們兄弟倆。怎麼自家婆婆卻說,並沒有留孫重山。
她扭臉看向孫重山,心跳如鼓捶。
王大山朝永安看了一眼,這些人誰的心跳快,誰的心跳慢,他聽的出來。永安公主的心跳比常人快的多。永安被這一看,一下子知道原因了。她了解烏雲,也知道王大山的本事。因此她一臉羞憤的樣子冷哼一聲,直接表達了對張氏的不滿,好像那種不安的躁動,全是被婆婆氣出來的一樣,「您也不用瞞著,今兒擺明了說便是了。」她將昨兒訓斥外甥女和為什麼會訓斥外甥女的事拿到明面上說,還說了個清楚明白,「這樣的孩子,不教導行嗎?我是舅母,見到了,好心教導,哪裡錯了嗎?以至於婆婆喊了世子去訓斥了半晚上,回來還給我臉色瞧……」
孫重山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行了,不嫌棄丟人呀!」
「不嫌棄!」永安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可丟人的!家醜就家醜,今兒我就把家醜攤開來說,也省的你一天到晚,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吵架,情緒激動,是會叫人處於亢奮之中,這兩口子的異樣好似這樣也能解釋。
孫重山就呵斥,「閉嘴,先說正事,你牽三扯四的做什麼?看把娘氣的?」
王大山心說,生氣的可不止事張氏,平王也很生氣,心跳也很快。包括這位王府的姑奶奶,要不是強壓著,照這個生氣的樣子,能撕了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這才罷了,只道,「我在大帳里,沒出去,半夜裡世子才回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時辰,就知道他上床氣很大,被子裡扇的一點熱乎氣都沒有。早起不等我氣又氣哼哼的走了……」
「成了!」孫重山惱羞成怒的樣子。好似嫌棄永安說被窩裡的事。
永安就道,「這事能瞞著嗎?今早見表妹的時候我不就瞞著了嗎?但這是正事當前,瞞了還不定說咱們怎麼著呢?你自己討不討人喜歡自己不知道呀!」說著就跟王大山說,「今早我出門跟林雨桐一道兒走的,我跟林雨桐隱瞞了我們倆口子鬧彆扭的事,怕人家笑話。半路上,我們一塊遇到了世子和我們家二爺……倆人說我的壞話呢吧,肯定又是替我婆婆抱打不平。我家這小叔子指摘嫂子,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也習慣了。之後二爺去哪裡了我不知道,我們跟世子一起過來……並未分開。」
孫重山一臉尷尬,「永安所說,差不多屬實。」
王大山就看向孫重海和楊氏,「二爺,二奶奶,你們呢?」
楊氏就道:「我夜裡陪著倆個孩子,怕他們害怕。孩子的兩個乳母幾個丫頭,我們都聚在一個帳篷里。早起的時候,跟婆婆一道兒過來的,二爺該是忙去了。」
也就是說,她並沒有跟孫重海在一塊。
孫重海忙道,「昨晚我喝的點酒,就跟我的隨從和小廝,都喝的多了,圍著火堆都睡著了,我還是被他們給叫醒的。」其中一個親隨忙道:「是,昨晚喝了點酒,就都睡著了。我先醒的,尿憋的,也是火滅了,有點冷。我醒來的時候,二爺正睡的香呢。我出去尿了回來,其他幾個都醒了,就二爺還睡著呢,是我搖醒的。」
聽起來好似沒毛病。
王大山也不再問了,問其他人去了。
主子們問完了,就都被允許去睡了。
永安冷哼一聲,甩袖就走,好似對張氏還有不滿似得。眾人都忙著呢,也不以為意。
孫重山緊隨其後,永安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語。孫重山站在路上,等後面的父母兄弟,孫重海一路都沒說話,小心的打量哥哥的神色。
孫重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去吧,早點歇著吧,一晚上都沒睡好。」
孫重海舒了一口氣,「那大哥你忙。」
孫重山點點頭,去勸慰了父親,又去安慰了母親,然後回到妻子的身邊,悉心的陪著。
永安不敢說話,怕叫人聽見。她一夜都合衣躺著,直到早上,楊氏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寧靜,她蹭的一下坐起來,「怎麼了?」
孫重山不緊不慢的穿衣服,「不著急,別慌,我去看看。」
可不等人去看,下面的人慌慌張張的來稟報:「二爺沒了!」
什麼叫沒了?
永安不敢置信,「去哪了?」
不是去哪裡了,是死了!
死了?
永安看向孫重山,「他二叔死了?」
孫重山先是愕然,而後是悲傷,最後是眼淚滂沱,「老二死了?!」說著,他就怒吼一聲,「蔣家找了個好替罪羊!」
永安慢慢的垂下眼瞼,突然間,她覺得有些冷……
第228章 客從何來(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