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頁
夏文心微微點頭,將那個大院子推給林大牛,「這是外祖家的老宅,我跟文薈都不能要,給大哥。」然後把兩個小點的院子自己拿了一個,給文薈推了一個,「你也不一定住,先收著吧。」
夏文薈無所謂,接了過來。
林大牛卻把兩個鋪子推給兩個妹妹,「不管值多少,你們倆一人一個。我得了老宅,爸媽就跟我住。就這麼定了。」
這個時候的鋪子那塊真不值啥錢,牛馬市現在無牛馬可賣,哪裡有什麼人氣。鋪子就那麼閒放著呢,根本就沒人打理。
倆姐妹只當是拿了小房子大哥給的補償,也就順手接了,完全沒往心裡去。
都分完了,夏九墨才道:「夏家當年也是大戶人家,不過根基不在省城。可為了來往方便,你們祖父當年也是置辦了院子的,如今,老家那邊你二叔來過,鋪子啥的都退給家裡的。當年沒要,現在我也沒要,還是你二叔的。但在省城的那個小院子,卻留給我了。本也沒想要,可你二叔說,你祖父當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大哥,這夏家的小院……」
「該長子繼承。」夏文茂直接接過話,「我已經占了便宜了,這些年也多虧大哥接濟。夏家的祖產該長子繼承,這是老規矩了。」
夏九墨看小兒媳婦,等著他說話。
小四嬸握著小洋樓,不住的點頭,「對!祖產該給長子。」
林大牛要說話,夏九墨的手搭在兒子的腿上,不叫他言語。然後拉出抽屜,從裡面拿出個布包來,掏出一塊金條和兩塊金磚,「老規矩,祖產是長子的,其他產業依次分。文茂是次子……」他推了一根金條過去,「兩個女兒不能空……」他給了一人一塊金磚,「都在字據上列清楚。過後不許反悔。」
林雨桐對此見怪不怪,可文心的兒子,叫吳明達的,這會子都嚇的咽口水了,低聲說了一句,「果然是萬……資本家!」
東西不少,兒女們分的倒是很和平。林雨桐和四爺對老宅子沒抱多大的期待,被沒收的宅子,那些年都被人住過。裡面即便有什麼東西,也沒毀的差不多了。基本就是個空房子。第二天一早,還都去看了看。果然跟林雨桐想的一樣,江家的老宅子大,得有三進。這些年一直被某個單位使用呢,才騰出來的。想住人的話得大修。不過是位置在林雨桐看來是特別好的,從小巷子裡傳過去就是省城最老的街道,如今還依舊繁華。這地方住人不行,太吵了。等將來發展了,把這裡改成民宿酒店,絕對能經營。
倒是夏家的宅子,林雨桐特別喜歡。小小巧巧的,跟縣裡如今那套有些相似。地方不偏,但也屬於鬧中取靜的所在。因著藏的深,院子也不大,倒是沒當公用房。據說是某個G委會的領導在這裡住過,院子保護的很好不算,花木都還盎然。
林大牛就道,「這邊能住呀?」何必委屈在筒子樓呢?「叫文心跟你們住回來吧!」方便照顧父母。
文心也不反對,「明達也不小了,我那套小院子拾掇拾掇,叫明達結婚以後住吧。我跟爸媽先住大哥這邊,等過兩年,政策再好點,我想法子活動活動,大哥你跟孩子們都回來了,我就住回宿舍去。」
林大牛對在哪裡工作沒有什麼執念,不過是想著兒女將來的發展。他不急於回來,只笑笑沒說話。
夏九墨心裡嘆氣,文龍還是更熟悉在韓山的生活。過幾年吧,等干不動了,徹底的退休了,還回韓山去。
省下的就是房子再過戶。林大牛壓根就沒接,直接叫過戶到桐桐名下,「給四丫吧,倒來倒去的,怪麻煩的。」
文心也把小院子直接給了兒子,過在了兒子的名下。
文薈和文茂家的都沒成年,房子分別房在兩人名下就完事了。
小四嬸特別熱情,「房子我昨晚都叫人打掃了,也瞧了,需要大動的不多。回頭買些家具,這就能住了。以後來省城,咱就去那邊。房子盡夠住的!」
林雨桐只隨口搭話,心想著,一年裡除了年節要登門,以後去的機會也不多了。夏家的人再去住?不可能了?她肯定接了父母過去一塊住的,那裡當家做主的跟江家和夏家的其他人都無關了。
金夏偷偷問媽媽,「不是應該更親近了嗎?怎麼還不如宅子是太舅爺爺的時候呢?」
是!人就是那麼奇怪。江映民站在那屋子裡,大家進去不說是主人吧,但從不會感覺自己是客人得拘謹。換給夏文茂了,叫人從心底竟是再也無法親近的感覺。
她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有時候親疏遠近就是如此。親――得心裡跟你親才行。甚至於,親――僅限於一定的時間段。
跟某些人或許只有那麼一段時間的緣分。
孩子似懂非懂,不過還是從小人書上搬了一句:「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
對!大概就是如此了。
這事叫林大牛很是悵然,哪怕在隨後的比賽里,林雨桐拿了全能冠軍,也沒能叫他心情稍微舒暢一些。省城,不是一個叫林大牛愉快的地方。他在這裡重拾了很多東西,可也在一瞬間失去了很多東西。
因此,那兩套院子林雨桐都沒去第二次,只把鑰匙給了大姑,叫她幫著照看,一家子就往家裡趕。
長子一走,江映雪就躺下了,說是中暑了。
夏九墨坐在邊上給打扇子,「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咱們那個時候,跟兄弟姐妹不爭,那是因為咱們過的富足,從沒缺過啥東西。後來,日子難過了,相互扶持著也走了這麼些年了,情分實實在在的。可這些孩子不一樣……閨女嫁了人了還好,家裡娶了媳婦就是這樣的。算計多寡,再平常不過的事了。這是老大這邊沒媳婦,還好點。文茂那媳婦……大體沒差,這些年別管咋說,總歸是護住了文茂。她那家庭,她那父母……她不善算計也不可能。文龍吧,在別的事上都瞧的開,但在這事上……遲早能想明白的。他不是跟咱們生分了,他是心裡有些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