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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永安公主不僅是自己的大伯娘,還是自家娘親的同族表姐,前朝的楊氏貴妃,是自家娘親的族中姑母。
要是這麼說,不清白的身世不是自己,而是堂哥,是孫武勛才對!
寶隆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偷聽他爹他娘說話了?這小子是真的什麼都會往出賣的那種。這麼要緊的話也敢對外說?!
「馬給你了!」孫武成推開寶隆起身就走。
寶隆嘿嘿一笑,跑過去摸摸小黑馬,「你就是黑黑了,回去給白白當媳婦的!」
哥哥交代的事自己辦了,給妹妹把黑黑也弄到收了,回家!
至於那句話會引起什麼,對不住,他也不知道。
孫武成這孩子晚上跟他爹偷著說,「我比大哥出身清白……」
在家裡不得不偷著說話,因為爹說,家裡住著的長耳朵的,怕說點私密話叫人聽了去。他知道,那是烏雲姑姑。
家裡人都不喜歡她,除了大伯娘之外。
孫重海被兒子這話給說懵了,「誰說你什麼了?!」
孫武成搖頭,「人家都說大哥是前朝血脈?那戲詞上都把前朝的後人叫餘孽!」
這話叫孫重海瞬間就白了臉,「你胡說些什麼?」
這個反應把孫武成也嚇到了,瑟縮了一下不敢說話。
楊氏一把摁住孫重海,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才跟男人道:「孩子說的難道沒有道理?這話我也聽過?」她現在不得不這麼說,為什麼呢?因為她跟永安的矛盾好似無法調和。先不說在夫家,婆婆的偏頗叫永安積攢起來的那些不滿,就只楊家是永安的外家,如今卻已然是拋棄了她……這些她心裡能沒有恨?她不會想著楊家那麼大一個家族,幾百成千口子的人,就只想著自己的委屈為難。這種人一旦上位,對楊家,對自己,對自己的兒子閨女,是好事嗎?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叫她冒頭。
而且,她一直覺得蔣武勛是人選是非常可笑的事。真的,就是自家男人和自家兒子,都比大房有可能。
孫重海先是愕然,而後興奮,興奮了一晚上翻來復去的睡不著,早上起來就沉靜了。吃了早飯,他說,「我去見見大哥。」
幹什麼?
「咱們私下裡說的話……」
孫重海呵呵笑了一下,「我是好弟弟,懂嗎?這事你別管,我自有分寸。」
楊氏想勸,孫重海抬腳就出去了。
她沒管這男人,也管不住,只悄悄的叫了兒子的隨從,「……你們帶著二少爺出去,見誰了?」
隨從這個那個的一說,只說是跟寶隆打架了,寶隆搶了自家兒子的馬,別的也沒問出什麼來。
但問題可能還真出在金家。
金家那兩口子私下是那麼說的嗎?
楊氏站在院子裡,看著雨打過的菊花半天沒動地方。
孫重山從宮裡出來,就碰到停在外面的馬車。
孫重海從馬車裡談出頭來,「哥,上來。」
有事?
孫重山上去,直接問。
孫重海叫車夫先趕車,「有一家好館子,您跟我去瞧瞧。」
我還忙著呢,有事說事。
孫重海一把把人摁住,「哥,人得有奔頭才忙呢,您忙來忙去的,別到頭來為被人做了嫁衣裳。我真有正事!」
孫重山上下打量他,到底是坐著沒動。
馬車出了城,城外有八水環繞,沿著河,沿著湖,修建去了不少宅子。這些宅子有私家住的,但也有許多,面上是住戶人家,可裡面卻是敘情所在。一個媽媽,倆個姑娘,打著琴棋書畫才女的名號,生意是極好的。
今兒哥倆來的這個地方就是這麼一個所在,小小巧巧的一處院子,青磚黛瓦,粉牆烏門,紅窗綠紗。
敲了門,七八歲的童子應門,規規矩矩的請人進去。五福照壁繞過去,小小的院落青磚鋪地,兩邊靠牆種著些梅蘭竹菊,簡單又雅致。進了正廳,孫重山還在打量,孫重海已經做到主位上了,「哥,你坐呀!」這邊才坐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嬌俏姑娘捧著茶盤就過來,開口就道:「老爺回來了?」
孫重山面色大變,「混帳,你在外面養外宅?!」
孫重海哈哈就笑,那丫頭也笑。孫重海這才道,「哥,您這一天呀……這地方,進得門來,各個都是老爺!」說著就笑,摸出一個金元寶放在茶盤上,「好丫頭,下去吧,請娘子來。」
小丫頭娉娉婷婷的去了,孫重海才道:「哥,怎麼樣,別致吧!這得虧了廟學那些女人鬧騰,不叫開窯子了。可你瞧,換了花樣,豈不更得趣。進得門來,客人就是主子。這院子是你的院子,丫頭是你的丫頭,娘子是你的娘子。一如居家過日子,不過是給些過日子的銀錢罷了。要走,她們不留。再來,依舊如歸家。」
孫重山的眉頭皺的就沒鬆開過。正要起身呢,就見門口走進一個女人來,有些面熟。
這女人也一愣,而後輕笑出聲,「老爺回來了?這一日可辛苦?是先沐浴更衣,還是先擺飯。」說著,就攜了他的胳膊往主位上去。
孫重山被帶的坐下,想起這人是誰了?
「紅娘姑娘?」上次見面還是在自己大婚的時候,可再次見面,沒想到相隔十餘年,還在這種情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