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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城的兩家,她晚上親自送去。不在縣城的,她給送豆腐的老二,叫捎帶回去。然後一家兩斤肉兩斤油半斤糖,有這些誰家都能把年給過了。
額外的,甚至連郭慶芬,年前也叫金元福轉交了五十斤糧食五斤油三十塊錢。
不管來往不來往,郭慶芬四個兒子,分到每個兒子身上,一年奉養母親這麼多,這就是最高標準了。
這是在大事上不會給人留短處的做法。
可自家這媳婦――人家孩子送你那麼些果子,那麼些個兔子,那是大風颳來的嗎?
夏文茂看了媳婦一眼,淡淡的收回視線,卻沒言語。
當媽的知道兒子,老四這蔫蔫的,其實肚子裡特別有稱。他必是私下叮囑過的,結果這媳婦估計沒捨得。
小四嬸抓了一把瓜子低頭磕著,迴避男人的視線。自家男人從食品廠弄回來兩箱子點心兩箱子麵包。意思是叫自家爸媽給哥哥那邊拿一半,給這邊剩一半。可自家媽走的時候留了十斤糧票,「你叫文茂把錢給鄉下那邊拿過去。這東西暫時借用了,你哥那邊走動人情好拿。」
然後兩口子不嫌沉,四箱子一塊拿走了。
她出門的時候才告訴自家孩子的爸的,身上也裝著糧票,結果他說,「你帶了什麼就是什麼吧,糧票別往出拿了。要不然成什麼了?大哥還以為咱們回去過年還得交伙食費呀!」
再說了,一家四口吃住,你十斤糧票夠嗎?
她當時一想覺得挺對的,來了一看,更沒法拿出來了。今兒這一頓飯下來,自家四口給這十斤糧票都不夠吧。
不過她也說了補充的話了,「可多東西打算拿的,可偏帶著倆孩子,顧了他們就拿不上東西。想找個順風車偏沒找到,你小叔就說,一家子也不在乎啥東西,這個時候捎帶不上,以後也是一樣的。」她又指著她帶的東西,「放在家裡也是放,放著吧占地方,扔了吧,又可惜的慌。我就是想送人,也沒人可送的。尋思著,你這邊在鄉里還有幾門子自家人,這東西幹活的時候能用,就順手捎帶了。再不行,元民帶去學校,學生娃上實踐課也能用上。」
林雨桐能說啥?只能點頭,「成!回頭帶去學校,叫那些學生娃用去。物盡其用,挺好!我最見不得鋪張浪費。」
小四嬸馬上接話,「你這可跟我一樣一樣的,要麼說一家人呢。」
小插曲,沒人掃興,這一出就這麼過去了。晚上男人們湊一塊喝酒,孩子們傻玩,女人們坐在一起嘚吧嘚吧的說單位上的一些同事的奇事。
大姑父聽說真種著大棚蔬菜了,還表示正月十五之前,菜別摘。他回去跟報社說說,過完年看能不能安排一場採訪。他本就是報社的,之前就是因為嘴上沒把門的才被改造了。如今學乖了,不在這樣的地方工作了。他直接調去了電視台了!
現在這電視台可沒報紙吃香。報紙是主流媒體,官方的喉舌。電視台擁有量太少,大部分百姓都沒接觸過。而且省台在本省都接收的不太清楚。
反正現階段,在電視台就屬於比較清閒的那一類。送來了稿子了,在新聞里用一用。上面有領導過,下面有播音播,他夾在中間不承擔多大的責任,挺好。
他現在這麼說了,四爺覺得是好事。劉伍今年連過年都沒回家,堅守在學校過年,為的就是看護好暖棚。像他一樣的學生有十幾個,如果能有一次正面報導,這幾個孩子在畢業分配上就很占優勢。
喧喧鬧鬧的,許是因為二姑夫的關係,前來拜年的人多的很。一直都呆的過了正月初五了,這才回省城。老兩口子跟著走,但可跟林大牛說好了,「正月十五,都去省城過,不去不行。」
行!肯定去的。
等人走了,林愛儉又叫林雨桐回娘家,林尚德在家等著呢。回去又少不了去村里轉轉,挨家挨戶的,帶著孩子認認人。回來又去了喬家,再去給朋親拜年。
這一下子就是三天,才說能歇歇了,結果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上門了――韓紅兵。
因著韓紅英的事,最近這大半年呀,跟韓家也都冷下來了。好似那邊怒的很,林雨桐也沒法登門。昨兒去給韓紅英拜年的時候,還聽她說,今年家裡沒叫他們兩口子上門,去了被關在門外了。她還以為還得繼續冷下去呢,誰知道韓紅兵拿著菸酒點心樂呵呵的上門了,「叔,我給你拜年了。」
林大牛就應承,「元民和四丫才說拾掇東西去你們家呢,結果你先來了。」
他現在可會說這個場面話了,熱情的先招呼著,然後才朝後喊:「元民,紅兵來了。」
四爺就往前面去,也猜不透這傢伙來幹啥的。誰都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說說笑笑的。在前面說了一會子話,四爺瞧他像是有話要說,剛好有林大牛的學生給他百年,於是就把人帶到後頭。
林雨桐拿著圍裙,「今兒不許走,就在這兒吃了。我跟你說,今兒有好東西,你要走了可後悔。」
「有好東西我還走什麼呀!只管上就是了。」韓紅兵跟林雨桐說笑著,就跟四爺進了書房。他也直言不諱,「試驗站的那些東西是你幫著弄出去的?」
對!怎麼了?這事二姑夫沒過四爺的手,他就是私下遞個消息,二姑夫在面上把事做的很漂亮,誰也指摘不著,能怎麼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