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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說:這個姑娘是不是左邊的臉比右邊的臉大點,看這怪怪的。
明兒再見一個,也覺得不行:你看那走路是不是一腳重一腳輕?
後兒那個又說人家:眼睛大卻沒神,連個眼睫毛都不長。
把媒人都給說惱了,「好不好看的,這得你兒子說,對吧?這情人眼裡出西施,許是年輕人就看對眼了呢。沒聽過給兒子說對象當婆婆的先相看的……要叫你這麼挑揀,你家兒子娶的上媳婦不?」
「誰說娶不上?」楊碗花朝林家指了指,「我家大兒媳婦咋了?長的要身條有身條,要模樣有模樣,皮膚白眼睛大……你看那走路的姿態,就是坐在那裡的姿勢……也不是說得一樣吧,但你別差太多呀!真不是我挑……反正我家有模板在那裡擺著呢,總得給我弄的大差不差吧。」
媒人:「……」那媳婦收拾不死你,你倒是覺得人家好了!我看你就是賤皮子!
誰愛給你家說媒誰說去,反正我不說了。
有那麼幾回,楊碗花這個出了名的挑剔的名聲就傳出去了,等閒模樣一般的都不敢給介紹。
跟楊碗花關係好的還提醒她:「也別太挑剔,傳出去了以後沒人給介紹。」
「誰挑剔了?」楊碗花才不認呢,緊跟著又出了一件事,叫她對小二媳婦的要求又多了一條:那就是能生。
因為桐桐在婚後一個月――宣布懷孕了。
孩子其實不用著急生的,但是這是盧淑琴的心病。甚至不僅是盧淑琴的心病,連林有志也暗地裡緊張,只是不敢問罷了。
相比起來,盧淑琴的緊張到了掩蓋不住的程度了。她是眼看著兩孩子咋相處的,真就看不出一點不好來。可這個經得住考驗嗎?要是沒有孩子,這考驗別管願意不願意,就都得來。所以,她從不羨慕人家那種經過風雨驗證了的能感天動地的感情,她寧願沒有那份厚重,只要這種平淡沒有波瀾能持續到永恆。
林雨桐覺得,也許這個孩子是盧淑琴的一副藥。再算算生孩子的契機,在老家有人給看的時候生未必就不好。鎮上的工作就那樣了,其實沒有很明顯的朝九晚五。尤其是這種蹲點的,在孩子斷奶之前,她都能一直在家。以後可未必再有這個機會。
從各個方面考量之後,覺得這個生孩子的時機也行。因此,兩人就沒避孕。
沒避孕然後很自然的就懷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說有孕不行呀,得去醫院查的。林家兩口子,金家兩口子,新買的麵包車這回差點就塞滿,一行六個人都要往醫院去。到底好不好,叫醫生說。
醫院這邊四爺幫著找關係了,挑了個周末人少的時候,檢查幹啥的基本是不用排隊。其實才一個月,到醫院最多就是檢查個血常規、尿常規。至於說B超之類的,太早了,根本看不到孕囊的。
至於血型合還是不合,這個叫醫生怎麼說。不合的但現在出現很嚴重的情況的是極小概率的事件,就是各方面都好,誰也不知道孕育的過程中還存在什麼風險。其實各種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誰能把話說死?
反正就現在檢查的結果看,情況很好!孕婦的身體狀況特別好,按照一般情況,大概率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反正就是正常的養胎就行唄。
但這些話並不能叫四個人心態更輕鬆。
林雨桐就說,那就查查血型,查了你們放心。誰說孩子的血型一定得隨了父親或是母親?概率是概率,這種概率不能就剛好這麼給碰上了。
桐桐現在是A型血,不是O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血型,所以真不用太擔心。
其實對科學的東西也不是很了解的四個人,還是更相信他們認知里的東西,不管你怎麼用科學的東西告訴他們,說你們擔心的事不會再發生,但並不能叫他們得到任何的緩解。
包括楊碗花在內,心裡都是犯嘀咕的。當年她就住在隔壁,孩子怎麼出生怎麼沒的,她都是親眼見過的,這種事心裡能不怕嗎?
處的不和睦是不和睦,心裡有意見也是有意見,但另一輩人這不一樣。金家老太太開始在家裡吃齋念佛了,也不看電視娛樂了。周一到周五,在家裡拜菩薩,周六和周日人家還不回家住了,村上去年新蓋了個教堂,周圍好些村的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不知道從啥時候起開始信這個了。
教堂蓋的可好了,後面的院子兩邊兩排的房舍,裡面大通鋪的炕,裡面鋪的蓋的嶄新嶄新的都是信教的人給捐來的。年輕些的主動在這裡給做飯,燒炕。年紀大的就住過來了,在這邊還有人陪著說話,屋裡暖暖和和的。
一心想要向善的金老太太沒少給教堂捐款,兩邊的神佛都求著,別的都不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金保國甚至是私下裡找林有志,「我拿廠里地方大,要不然給你弄個廚房,你要滷肉幹啥的你去廠里去……」
怕孕婦到了一定的時期,聞著那個味兒犯噁心。
林雨桐並沒有那麼些毛病,她孕期反應輕微的很。除了貪吃點蜜桔,連個害口的意思都沒有。
臉紅白紅白的,進進出出利利索索的,像是不好嗎?
就有人說楊碗花,「你這個婆婆當的輕省,瞧瞧,這兒媳婦利利索索的一點都不麻煩人。」
這不麻煩人大家都聽的到,林有志是一到點酒喊呢:「桐桐,想吃什麼,爸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