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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夏最不愛跟金山玩,弄的火柴槍啥的,那小子老搶。反正一看見人家那孩子過來,金夏拉著妹妹刺溜就跑:就不跟你玩!就你跟你玩!
這幾年,對自家來說,日子平順的很。郭慶芬一邊在背後使勁,叫兒子們的日子過的好,一邊也沒打擊報復,不會因為跟林美琴怎麼不對付,就把苗頭對準其子女。最多就是視若無睹,我看不見你們,你們也可以當做看不見我。我的子女跟那邊來往,我不管不問不摻和。別說對這事是這個態度,就是子女對她,她也就是那種很隨意。你們誰要扒拉我這當媽的,我叫你扒拉。你想要啥,我要是能弄來,我儘量滿足你。但你要是不想靠過去,我也不勉強,你不來我不往,大家各自安好。如此倒是相安無事。
又是一年金秋季。院子裡擺的滿滿當當的,到處都是蔬果。這兩年給家裡又蓋了幾間房。前面的門房兩老人住一間,林大牛住一間。後面的屋子呢,林雨桐和四爺住了一間,另一間是孩子們常活動的地方。眼看著孩子們大了,這得有自己的地方了,再加上跟城裡和老家來往的頻繁,一年裡,總也有叔叔姑姑的要來小住。來了就都擠在門房,男一間女一間,親香是親香,但到底是不方便。四爺乾脆就把院子裡的廈房都給蓋起來了。地方不大,但把屋子分割的比較小。裡面一鋪炕,一個柜子一套桌椅,冬天能取暖,這就足夠了。至於晾上菜乾啥的……把廈房蓋成平房,兩邊留了台階可上屋頂。如此,空間可算是節省下來了。
幾年的秋菜才下來,正拾掇呢。這倆小祖宗跟泥猴似得跑回來了。
一回來就抓水瓮里的瓢,舀了水就要往肚子了灌。在屋頂掃上面呢,想給上面鋪地瓜片晾曬的。一瞧見就喊,「幹嘛呢?茶壺裡是涼白開,瞧不見呀?!」
夏金蹭蹭蹭的過去,拎著茶壺先給哥哥,「哥,你喝。」
金夏推給她,「你喝。」敲了敲距離,覺得自家媽在樓上攆不上自己,他一點沒猶豫直接灌了半瓢涼水,抬起袖子一抹嘴,「別人都是這么喝的!也見肚子裡就長蟲。」
犟嘴是吧!
「金夏給你給我等著。」要不是怕嚇著你,你當你娘蹦不下去。
這慫孩子一副猴兒性子,淘的沒邊了。爬樹掏鳥窩,牛糞里插鞭炮,追雞攆狗,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這不,今年九月剛給送學校去上學,到現在剛國慶,一個月的時間裡,人家孩子的家長找了家裡四次。他把人家孩子給揍了。
瞧瞧,今兒這一身是土,剛從學校回來,不定又幹啥去了。
夏金在下面,仰著頭朝上看,「媽,太奶奶呢?」
「撿柴火去了,還沒回來。」林雨桐從上面往下走,「去洗手,我先給你們弄飯。」
夏金蹭蹭的往出跑,「我去接太奶奶。」走的時候順手撈了一個梨,在袖子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邊跑邊吃。
「你倒是慢著點。」就沒敢多生,就你倆,結果這性子真是。她一路進了廚房,一進廚房瞧見自家這倒霉兒子,抓著個饅頭,把油辣椒、黃豆醬、泡菜一股腦的往饅頭裡夾,「媽,烙蔥油餅了,我想吃了。」
成!蔥油餅是吧,「把饅頭放下,給我拔幾根蔥去。」
這小子咬在饅頭上,指了指邊上的筐子,「拔了,都扒拉完洗乾淨了。」
林雨桐上下打量他,瞧瞧,一雙新布鞋,黑條絨手工布鞋,九月一號穿的新的出去的,結果一個月,鞋面給磨出洞了。咋穿能磨成那樣?肯定又爬樹了!
「上回說了,再爬樹怎麼辦?」林雨桐坐在灶膛前正準備生火呢,手裡抓著拇指粗細的柴火,問的時候狠狠的抽打在地上,這小子就蹦出去了,「沒爬樹,學校剛建的滑梯,滑滑梯了。」
水泥做的那個滑梯,是吧?
那也蓋磨破的是屁股才對,「你怎麼往下滑的?」
騎在滑梯的扶手上,一隻腳懸空,一隻腳蹭在滑梯上,下面就是厚厚的塘土,可不就一身土嗎?林雨桐跟出去一把揪住他,拉開這小子的褲子瞧,褲襠都給磨破了。
這混蛋小子,一年他一個人十條褲子都不夠穿。
四爺一回來,就看見娘倆在院子裡又開始了,「這又怎麼了?」
桐桐抱起這小子將他兩腿分開跟小時候給把尿似得,「你瞧瞧……要不是腿夾著,這都露了……」
你不放他玩這個,他能玩什麼呀?誰家的小子不是這樣?瞧瞧去,補的最多的都是褲襠。
他給接下來,「你也不嫌累的慌。這麼著……這褲子回頭給補了,不要再給裡面打補丁了,就給補外面,貼一塊大紅的……」
褲襠外面補一塊大紅的布?
這小子『嗷』的一嗓子,「不了!我以後都不了!再不敢了。」
上回你也是這麼說的!
「這回是真的!」都快哭了,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捂著褲襠,「千真萬確。騙人是小狗!」
哼!治不了你。
知道怕了就行了,撒手沒去管孩子,林雨桐接了水先自己洗了手,然後把位置讓給四爺,她往廚房去了,「今兒回來的早?山上的果子摘完了?」「能摘的都摘了。車停在山下,不見東西不走人。」四爺洗了手坐小石凳上了,金夏趕緊過去給他爸倒水,四爺喝了一口,「算著日子……也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