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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小兒媳婦,去年賠了,今年就加倍的賺了,這種人那也是有大能耐的人呀。
同樣的,她也招惹不起。
唯一好的是,大兒子大概是顧慮他跟他媳婦的名聲,對她這個媽還有三分耐心。面上做個孝子的樣子,為的是迷了世人的眼的。可小兒子吧,那就屬於冷了就冷了。你病了,我花錢給你買藥行,但叫我陪你打針,那對不起,沒空。你要說沒人陪著不行,他立馬花錢找一陪護。自己生的自己知道,他就是這樣一人。
自己在外面一個人過了一年的日子了,原本想的好,跟親姐姐姐倆搭夥過,也有個伴兒。可自家姐姐那就是個啥時候心都不老的,到了這歲數了也安分不下來。那你說,這可怎麼辦?
她也不想在跟姐姐混了,她隨便過她的去,愛怎麼死怎麼死去。
這不是自己就回來了。回來看大兒子的態度……原本想著是和軟了,可這一是一二是二的,這不是和軟了,這是之前沒撕開臉說的話現在撕開臉說了。
可偏偏的,她沒法子呀。
這會子沉默了半晌,也不給塞芒果乾了,「那你回!趕緊回吧,再不回該晚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應該是真知道了,過年期間是不吵不鬧。有人給她拜年帶了東西,她都把人家的名字記下來,然後打電話回來說一聲,並不動那些禮品。
一開年,她每周回來一次。但是不上家裡,而是上廠里去。金保國這不是偶爾在廠里住的,鋪蓋啥的要拆洗,這也得有人做呀?
而且,這一開春,換季的衣服楊碗花給買回來了,給放好,也沒糾纏,直接走了。
錢果果就找林雨桐:「咱們這婆婆這回變聰明了。」
林雨桐也笑,這種事怎麼說呢?人得找到自己的定位。
金家要說缺啥,現在是真不缺。唯一不方便的就是金保國的很多事,兒媳婦不能代勞,兒子又管不了那麼細緻。老太太又管不了那麼周到。像是金保國外面穿的衣服,錢果果也買,林雨桐也買,出去了是體面。但裡面的衣服呢?對吧?內衣鞋襪,洗洗涮涮……楊碗花這回改人設了。奔著貼心體貼這點來了,要是能這麼著處著,說實話,真是一家子的福氣。
最好她套著這層皮一輩子被撒手!
金保國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不能叫這女人添亂,就得適當的吊著她。估計這一年,他也反思了不少,也學會怎麼拿捏楊碗花了。早前呢,是一言不合就冷言冷語不搭理。現在人家不了,楊碗花給他買了衣服,臨走金保國就多給楊碗花兩百塊錢,「你怎麼也買一身。」楊碗花過來給他洗衣服,他嘴上說,「放著吧,有小洗衣機,我在裡面轉轉晾晾就幹了。你在縣城也別自己洗了,有洗衣機不也得自己動手嗎?你送洗衣店吧……」然後又開了兩百塊錢。
這麼一軟吧,楊碗花可委屈了。大半輩子了,都沒這麼熱乎過了!
但她要是想進一步了,基本是金保國也不幹了!他覺得楊碗花是那種『遠之則怨,近之責不遜』,這個尺度的把握上,一定得到位。
所以楊碗花就覺得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候過來相親的時候,去的是郭家,看的是郭永剛,可她一眼就瞧中了金保國。
可金保國瞧不中她!郭家當年出的起彩禮,郭家當年也不在乎她們家名聲不好。
是!楊家名聲不好,特別不好。自家姐姐是當姑娘的時候就這個那個的,被人給逮住的那種。自家媽是連著改嫁了三回的,也是風評很不好。當時願意娶她的人真不多。郭永剛當年長那模樣,但在煤礦當臨時工,腦子還挺好使的,偷摸的攢的錢不少。她這才嫁了。她是沒一天瞧的上過,那時候是滿心滿眼的都是隔壁的金保國!
盼著他能看她一眼,盼著他能跟她說句話。真的!說那一句話,夠她美三天的。
現在就是這樣,他溫言細語的,她覺得比啥都強。以前以為人在被窩就行,可現在她覺得不對,不是那麼一碼事。就像是金保奎一樣,進了紅秀的被窩了,可最後保的還是放在心裡的人。
楊碗花這一來一回,進進出出的時間長了,大家就都笑:「你們倆口子鬧啥西洋景呢?」
「沒聽過先結婚後戀愛呀!」楊碗花回了人家一句。
大家彼此交換了一下神色,心道這楊碗花是不是個二百五呀。半開玩笑的取笑道:「先結婚後戀愛的聽過,可像是你們這後的,沒聽過!孫子都滿地跑了,鬧啥妖呀!」
咋就鬧妖了?
楊碗花覺得自己跟盧淑琴現在平等了,她一生就缺這個戀愛的過程,沒想到到老了,男人補償給她了。
於是,人家現在回來還主動跟盧淑琴打招呼,給孩子還專門織了毛衣,「沒你織的好,但這個月份穿著正好。」
把東西放下,也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人家扭身就走。
盧淑琴看著楊碗花的背影,站著沒說話。林有志一見她這樣就慌,「不想給孩子穿就不穿……」孩子缺衣服嗎?
不是這個!
盧淑琴看著林有志,「你說人一輩子啥最重要?」
林有志:「……」我一天天的還得陪你傷春悲秋。
盧淑琴也不指望林有志回答,只道:「真心難得!」
那是!這道理誰都懂。
盧淑琴就說楊碗花,「那你說她這一輩子,誰對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