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頁
然而四爺錯了,兒媳婦那麼說,當婆婆的臊的沒地呆了都!可親兒子說這個話,當媽的蒲團似得大手『啪』的一下打在脊背上,「羞也不羞?」
四爺:「……」他能想到躲在窗後偷看的桐桐已經捂著肚子笑倒在炕上。到了一定歲數再有娘打,哪怕這娘換人了,可只要心沒換,挨打是不會惱怒,反而想笑。他就帶著幾分故意的逗周氏:「兒子都有媳婦的人了,您不疼我,可媳婦心疼呀!可不能再打了!」
然後桐桐悅耳的笑聲就從屋裡飄出來,周氏這才反應過來,小兩口在自己面前耍花腔呢。
一對不知羞的,「趕緊拾掇拾掇,天不早了。昨晚上沒歇好,今晚上早早歇了吧。」
天黑的太早了,按照四爺和桐桐心裡的時間,也就是五點就黑天了。廚娘的手藝還不錯,林雨桐也不是每天都下廚的。今兒晚上後廚做的簡單,炒了兩個清淡的菜,熬的小米枸杞粥,再配上花卷這頓飯就得了。兩人晚上一直吃的少又清淡。
吃完了才自己收拾屋子的。
弄回來的石桌石凳和擺件,要在書房裡擺的合適,四爺是總指揮呀!林雨桐搬著這裡一放那裡一放的,然後折騰完又餓了。
其實晚上還是可以再吃一點的,畢竟都在長身體嘛。
林雨桐甚至問四爺:「要不要我給你扎一下……」可以叫身高再高一點。
你要是啥時候能叫其他地方也能通過針灸的法子長一點,再長一點,那你的醫術就真的實現突破了。
林雨桐就捶他,你個老不正經的。
別!你這捶我受不住。他就是說,「鼻子塌的人是不是不靠著墊假體能自然長高,手指不修長的人是不是能通過刺激穴位也長一長……腿短的人想擁有大長腿,你的法子就是神器……」我說的是這個,你看你想哪裡去了!到底誰老不正經。
我聽你跟我在這裡胡扯!
兩人壓著聲音一會子高一會子低的說話,昏黃的燈光在窗上映出兩道剪影,不時的傳來幾聲屬於男女清澈的笑聲。
屋頂的人駐足了良久之後,然後輕行到隔壁院子的房上。裡面應該住的也是青年男女。男人在交代女人事情,「二弟妹那邊,你能幫就幫,若是累了,不需勉強。總得先顧著你的!」女子語氣歡喜中帶著羞赧,「我不過去給做,就在家裡做好了叫送去,就是想著祖母和爹娘,都得有口熱乎的吃。之前二弟妹蒸的那饅頭,硬邦邦的差點沒把祖母的牙給崩壞了。再者,還有三弟妹在隔壁幫襯呢。如今二弟妹不自己蒸饅頭了,兩家合夥,二弟妹出食材,三弟妹動手,然後兩家分的。這些事情,我們女人家會調停,相公勿用操心……你試試那個護膝合不合適,出門騎馬的時候穿吧。」
裡面傳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男人在試穿。
女人的話有些嘮叨:「在咱家老庫房裡找的老羊皮做的,還行嗎?」
還行!
屋頂上的人沒再聽,這就是最普通的兩口子,商量的都是家事瑣碎事,無甚特別之處。
從東邊穿過去,是正屋。聽聲音這裡面住著一對中年夫妻。
女人在抱怨兒媳婦:「只知道慣著老四,心疼我兒子我當然高興。但是就怕這麼慣下去,把老四的鬥志都消磨了……」
男人翻身的動靜很大,說道:「老四有個屁鬥志!當時娶人家的時候奔著人家有五十兩的俸祿,為的是不叫你兒子餓死。現在又貪心,還想叫兒媳婦把你兒子的鬥志給激出來!拉倒吧!可別貪心不足了!你生的啥玩意自己不清楚?如今人家不僅有俸祿,還有豐厚的陪嫁,三代都餓不著,你管那些事幹啥?」
「那倒也是!」女人特別隨分從時一樣,「就是吧,老四家的媳婦跟我想的可不一樣。」
「這話多蠢!你想的?人家那出身,你想個屁啊你想!睡覺睡覺!閒的你!」
女人就帶著惱怒:「反了你了!長本事了?不會好好說話了?」
「祖宗噯!可別說什麼反不反的話了,一聽造反,我這心肝都顫了!消停點!睡覺睡覺!」
嘀嘀咕咕罵罵咧咧,卻又彼此給對方拉被子,一個說你想捂死我,一個說我凍不死。煙火夫妻應該也就這樣了。
再往側院去,裡面住的是倆女人?
一個女人道:「四奶奶這家底怕是家裡頭一份了!那麼一大箱子金子,說送來就送來了。」
「當時不都說人家憨傻,叫咱家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傳那話的人就該嘴裡長疔,我瞧著就和氣的很。跟咱們話不多,可從沒拿下眼看人。啥事都想著……這次過年,給的孝敬錢……」
那是不少!
屋頂上的人沒啥興趣聽了,再往後朝煙囪里冒煙的地方去,裡面住著個老太太,都已經睡了,不過這鼾聲不小。他從屋脊上直接越過去。這邊也有兩個院子亮著燈。
一邊是女人抱怨做飯辛苦,想叫男人在外面想法子趕緊找個廚娘回來。一邊是女人輕聲細語的跟男人報最近的開銷,告訴男人以後出門每天只能帶多少錢的零花錢,多的就沒有了。所以請朋友吃飯可以回家招待,儘量少在外面下館子。
兩邊的男人也無甚特別,一個跟媳婦說:你再堅持堅持,外面正亂,查人查的緊,這個時候帶人回來,誰能保證一定沒有問題。不會做飯可以學嘛,又沒人嫌你做的難吃。只要生的變成熟的,我就咽的下去。另一個男人好似很苦惱,還問媳婦,「把人帶回來吃飯你會不會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