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頁
遷都勢在必行,這是自家人關起門來說的話。但是對外,他不會露這個口風。誰來問都是一副很心動的樣子,但最終的結論都是等等,現在反正有心無力。
這玩意不能提前露口風的,要不然燕京的達官貴人能把長安城給買空了。
孫安平有自己的打算,他打算以西巡的理由出去,然後賴在長安的行營不走就完了。如此,最快速且最節省成本,也不用跟謝流雲扯皮。有用的乖順的帶走,有些不積極的懶惰的先扔下,等這些人一個個的回過味兒來了,就知道奔著哪頭去了。
林雨桐和四爺也在靜靜的觀察孫平安,反正這老頭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其實還在以打仗的那套理論在執政。什麼出其不意,聲東擊西玩的那叫一個溜。
但做皇帝哪有章程呀,能叫天下承平就是好皇帝。
至少沒打算納妃,沒打算大興宮殿,生活簡樸不奢靡,不好大喜功這些方面,人家一開始還是做到了。
也因為發現這位的處事手法,四爺和林雨桐就要提前給安排了。
怎麼安排?
金家人以回滄州祭祖為名,先離開燕京在說。然後從滄州悄無聲息的往長安去,誰也別驚動。
這一路上,可以跟林家作伴。林嘉錦也安排人送林家人先走,林家老家在晉中,距離長安也不過是幾天的路程而已,家裡的兒媳婦成了公主了,家裡的小輩又是冊封郡主又是冊封侯爺的,不該回去祭祖嗎?
林家回的一點也不低調,甚至於林家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請假了,這是合情合理的。若不是安國公主身子不好,都是要跟著回去的。人家不僅回去了,像是嵇康伯這樣的女婿也得帶上的。
周氏那是真歡喜呀!這可是回西北了。自從嫁出來,十多年不見娘家人了。這回離家近了,能見見娘家人。因著只說回滄州,因此,很多東西這都不能帶的。
給人心疼的呀,走一路扔一路。這兩年銀錢是一點沒攢下,都放在置辦家業上了。然後是家業走一處扔一處,生生心疼死了。
四爺只得拿出萬八兩銀子來,「這別院已經轉手了,這是銀子。」
自己又重新買了一次,好叫一家子在長安好安置的。他也交代了金老大,「過去只管找安陽侯,他怕是已經到長安了。有什麼不好辦的,只管去便是。」
林雨權現在代表的身份相當不一樣,金家從滄州跑那麼遠,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擺布不開。
這其實就是說,去了先別招搖,別經意接誰給的好處。
叮囑了許多話,金家四五輛馬車,悄悄的跟在林家車隊後面,從燕京城中離開了。金大妮沒能走,承恩侯府還不一樣,他們現在跟驚弓之鳥似得,一點也不敢動彈。侯府的牌子自己摘了,緊閉府門不開,除了金大妮和何二郎,裡面再沒進出過喘氣的。
像是何家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家不少。但不是誰都像是何家這般,鳥悄的歇了。當然了,也可能跟何家跟金家聯姻,好歹心裡安穩一點有關,其他人家沒這個便利呀,四處的鑽營。孫氏不見人,林家人連同嵇康伯府都走了,也求不上去。林雨桐和四爺在金家人走了之後,果斷的住公主府那邊去了,這邊只安排了二刀看門,只說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很多人壓根連裡面沒主人都不知道。
兩邊求不上,毅國公府就熱鬧了,聽說門口如鬧事,熱鬧的不得了。
今兒,天陰沉著,風颳的有些野。門口投遞帖子的人都少了一些了,結果林雨柔回來了。
下面稟報說,大姑奶奶回來了。
這是大房的姑娘,姐妹中排行最大。這次林家走,嵇康伯和二姑奶奶能跟著,她不行。她這邊夫家一大家子,人家林雨朵那邊上午長輩,該怎麼著他們自己定。
別人能不見,這不是外人,必須得見的。但身份到底不一樣的,牽扯到的東西多了,孫氏裝病這事,別說告訴林雨柔了,便是林家其他人,也不能說的。
大冷天的,孫氏正好也在炕上,她就沒動地方,叫林雨桐把人接進來。
這種天,林雨柔只穿著氈毛大氅,一點也不隔風。林雨桐一間就皺眉,「怎的還管的這麼嚴?穿件暖和的衣裳招誰惹誰了?」
林雨柔給手哈哈氣,「你且小點聲,再叫三嬸娘跟著生氣?我裡面的棉衣厚實,無礙。」
說著話,兩人進來。孫氏把懷裡的暖爐遞過去叫她抱著,「大冷天的你跑什麼?有什麼事你打發來說一聲便是了,簡直胡鬧。」
林雨柔只一臉溫和的笑,「就是風大,吹涼的,不冷。」
林雨桐給倒了薑茶遞過去,「大姐必是有事。如今不同以往了,你在夫家硬氣些,也是無礙的。」
「那咱家的名聲還能聽嗎?只是簡樸些,別的還好。」何況,她發現三叔三嬸現在也一改過去的奢靡,反倒是簡樸了。
是!以前桐兒多能糟踐的,金銀珠子當彈珠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如今這一改,必有緣故。她不能叫人家說,娘家得勢了,她跟著就猖狂。這是給娘家招禍呢。
因著一直親近,她就直言問了,「三嬸娘,外面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我這急的恨不能冒火。」
孫氏就笑,「你急什麼呀?」
她看看屋裡伺候的,林雨桐叫幾個嬤嬤都出去了,林雨柔這才道:「毅國公府那邊都差點打起來,說是孫家族裡來了兩位老叔公,還有幾位嬸娘,都是長輩。家家都是舉家進京的。來了百十口子人,光是男丁就從七八歲到二十七八歲,就有二十多人……這些人進宮不易,我尋思著遲早都得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