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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一拆開,她就嘆氣,「本就不該收!」
然後林硯就拍手:「拒魚――拒魚――」
林媽沒懂:「什麼魚?想吃魚嗎?好!明兒給做魚吃。」
林硯著急的搖頭,「不吃……是拒魚……」
沒懂!
但四爺和桐桐懂了,兩人還沒說話呢,林墨就補充,「公儀休……拒魚……」
老林反應過來了,他一瞬間眼角就爬上了笑意,「我們都知道公儀休拒魚了?!」
公儀休拒魚是個史記上記載的故事,這個公儀休在魯國做過宰相,他愛吃魚,人家就送他魚。他給拒絕了,原因是,要是我因為收了魚而丟了宰相的位子,就再沒有俸祿去買我愛吃的魚了。
當官的,收了人家的東西而砸了飯碗,是很不應該且很愚蠢的行為。
他爸前幾天剛給說到了公儀休拒魚,然後給記住了。還知道媽媽確實不該收人家的東西。
林雨桐就特別嚴肅,她拿了個小本本,「媽媽把收了人家的東西都記在本本上,回頭買些小禮物還回去,肯定不拿人家的東西。」
林媽就說,「我們家倆孩子要是當官,一定是清官。」
那也太武斷。但打小潛移默化的影響,他的是非觀就會受影響,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四爺就拎倆孩子回房,「走嘍,今天的故事時間到了,咱們講到哪兒了?」
「名臣治家!」
對!名臣治家。
藤藤坐在沙發上,還專門去用手機搜,看這個名臣治家說的是啥。這麼一看,回去就跟王若說,「還別說,會讀史書的人是能把人讀通透了。」王若也是學歷史出身的,他知道名臣治家講的是什麼。然後不免唏噓,人家那說的道理,跟兒女多的人家的情況類似。只要父母手裡還有積蓄,到這個孩子家住住,到那個孩子家住住,但平時最好別在一塊。到老了不能動了,誰伺候終老,最後的積蓄就給誰。
人家名臣就是那麼乾的!兩兒子一碗水端平,沒有偏頗。可惜,書是好書,例子是好例子。可如今,細緻的去讀這些書,從中汲取智慧的人越來越少了。真去對比,好似,這世間上演的悲歡離合,說來說去,不外乎那些。前人總結了,後來卻未必看,看卻未必能領會,這就是悲哀了。
他嘆了一聲,「姐夫是個能人!咱以後有了孩子,就按照人家的法子教。」
一個法子是教不成孩子的,就自家這兩個,教的時候都不一樣。林硯是學會了八個,覺得自己會了十個。林墨是會了幾個他不說,你講,他聽。聽完了,林硯會著急炫耀,林墨是非必要,不言語。
愁人嗎?愁人!
比較不愁人的是,四爺的職稱評定結果公布了。他上了一台,副教授的職稱拿下來了。
研究生學歷的講師,拿下這個職稱至少需要七八年。他是早把博士攻讀下來了,如今這也四年了,條件都夠了,所以水到渠成。
可實際上,他們學院,一年就兩名額。現在光是三十多歲的講師就三十七八個,想想看,每年兩個名額爭奪的有多激烈。這次老韓也終於搶到名額了,順利的評上了。本來之前不是老韓,誰知道早前可能性最大的那個,被人舉報說是跟女學生談戀愛還是怎麼著,直接取消資格了。後來雖然澄清,他讀研究生的時候跟本科的學妹就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只是後來他研究生畢業留校,而那位學妹才大四。然後大四又讀研,讀研之後又讀博,讀博老畢業不了,還是學校的學生,這點破事被人挖出來攻擊,今年錯失這個名額。
老林都不是高調的人,這次特別高調,請客吃飯的慶賀,小金成金教授了。
叫教授比較好聽吧,反正老林和林媽覺得特有面子。但其他人更關注工資漲了多少。
其實基礎工資沒增加多少,千八百塊錢的樣兒。真正增加的是課時費!副教授的課時費跟講師的課時費差的還不少。每月下來,光是課時費多拿的錢,就有三千多。所以,各種算下來,一月不到一萬五,也得一萬四千多點。要說起來,多嗎?一年也不到二十萬,十八萬上下的樣子吧。其實這跟小姑在私立學校拿到的差不多!當然了,退休之後更又保障,這也是事實。
藤藤給驚訝的,「相差這麼大?我們這一級一級相差百十來塊錢而已。要照我姐夫這麼著,這一年下來,差七八萬呢?」
「每個高校也不一樣!有的差距沒那麼大,但三五萬的差距是有的。」
藤藤都不敢想,「那你說,這不一天天的,還不得跟烏眼雞似得,斗的你死我活呀!」
面上你死我活是不會有的,面上誇你,背後使絆子的卻不少。
林雨桐就發現,四爺的職稱上去了,但其實是更清閒了,他的課特別少。
「完成規定的教學任務,上滿自己的課時就行了。」四爺就道,「你還指著掙課時費過活呀?」
懂了!高校老師很大比重的收入,都是來自課時費。你一個人霸占的課多了,收入高了,那別人掙的就少了。
四爺搖頭,「去年,一個返聘回來的老講師,把一個博士畢業才任教的新講師,給擠兌的離職了。老頭人脈廣,背後告狀,說是小年輕的課不行,火候不到。然後被領導談話,先是換了行政崗管事務,今年卻沒再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