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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焦灼,越想越想不通。誰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她腦子裡把當時在那裡的人都排了一遍,確定不是之後,再反覆回想,結果突然想起來了,當時還有一個人沒湊的很緊,她是在屋檐下站著的,那人是――許慧嫻。
許慧嫻是林家的老太太,桐桐現在的祖母。
金老太蹭的一下坐起來,半個小時不到,牙齦就腫起來了。上火了呀,越想越生氣,除了他們家沒別人。這許慧嫻心眼就不正,心眼正的人能養出林有愛那樣的禍害來!當年林有愛舉報自家兒子,現在她才一聽到自家孫子有出息了又來害自家的孫子。
等著!等著!許慧嫻你給我等著。
天一亮,金老太吃了個槽子糕,喝了一包牛奶,就直接出門了。往林家去,一進林家所在的巷子,金老太就開罵了,「許慧嫻你個不要臉的,自己不要臉,養下一窩子不要臉的……」
禍從天上來!
大家都才起,這個時候也不忙了,至少大部分主婦是不用下地了,有些起的早的都在門口擇菜準備做飯了,有些起的晚的也都在掃門口了,相隔那麼幾米,各自做著自己的活兒,然後說說閒話。
猛不丁的,那邊開罵了。這金老太十分潑辣,這些年是日子順心了,兒子撐家了,收斂起來了。早些年一個人拉拔四個孩子,不潑辣點,沒活路呀。所以,這麼一個本就潑辣的人,變老了之後更沒人敢輕易上前了。
都停下手裡的活看呢,這個問那個,「這是兩家又咋了?」
「不知道呀!好端端的。」
林老太出來的時候也不肯示弱,黑著臉,「誰咬你了你找誰去了,大清早的上我們家,咋滴呀!欺負人沒夠了!」
「誰咬我了?你咬我了!你就是屬狗的,心裡流的都是毒水!害我們家沒夠了!害了我兒子又害我孫子……」
「你把話說清楚,誰害你孫子了……」林老太簡直莫名其妙,氣的渾身直哆嗦。在門口朝斜對面喊,「林有強錢艷群,你們是死人呀!人家堵在門口罵你娘,你還能做的住……」
斜對面一直沒動靜,錢艷群小心的開了一點門縫,聽著外面的動靜,小聲的罵要出去的林雨柱和杜曉茹,「有你們啥事?那是倆老太太!你們一出去,別說動手了,就只一出去,那老太太往地上一躺,那你說的清嗎?不訛一筆都不算完。你二叔一家都不在,那這萬一訛上了,這錢誰出?」
林老太等不來兒子和媳婦,這種感覺比被人罵在當面還難受。
金老太就冷笑:「一家子窩囊廢,只敢躲在後面算計人。一肚子鬼心眼,見不得人好……」
林雨桐跟著林有志和盧淑琴回來看新買的院子,肯定得先回這邊家裡,跟這邊老人說通,也不是容易的事。結果還沒到巷子口呢,就聽到誰在罵街。可她聽不出來,其他兩人能聽出來了,因此,兩人的腳步不由的就快了,尤其是盧淑琴,那腳上跟帶風了似得,蹭蹭蹭的就過去,路邊誰家拉柴火掉在路邊的像是手腕粗細的果樹枝幹,被她撿起來拿在手裡。林雨桐嚇了一跳,別管誰家的老太太,這玩意砸在人身上,是要出事的。
她緊追了兩步,才說要把盧淑琴手裡的棍子抽掉呢,就見她蹭一下舉起來,衝著那邊正罵人的老太太而去,「誰窩囊廢!你兒子才是窩囊廢!你個老虔婆就只會養窩囊廢!」她舉著棍子奔過去,落棍子的時候卻很有分寸,只打在那老太太的邊上,像是打偏了一樣,一下沒打住,第二下還要打。
邊上的人就趕緊喊:「金嬸子,趕緊走啊!真打出個好歹……人家沒事!」
是!都知道那是瘋子,精神不正常,打死人她也不償命的。
這老太太蹭蹭蹭回身就跑,不知道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盧淑琴呢,還是單純的因為盧淑琴是瘋子,打起人來沒分寸。
林雨桐站在巷子口,看著金家老太太從身邊過去,一直目送她離開。別半路上出事,再說不清楚。結果看見金保國騎著摩托車蹭一下停下了,估計是看熱鬧的人給金保國打電話了,金保國急著趕來了,然後半道上給母子碰上了。
看著金保國載著金老太離開,林雨桐才往回走。看熱鬧的都躲了,林有志一邊往屋裡去,一邊問老太太,「又怎麼了?」
林老太還一肚子委屈呢:「我哪知道?好好的就來了!說是害了他兒子又害他孫子!害了他兒子我不說啥,我自己生的孽障幹的事……我受著。但誰害他孫子了?」
她的聲音高亢嘹亮,好像在跟周圍隔著牆皮在聽的鄰居們解釋,「一輩子都恨不能不來往!誰管她家孫子是圓還是扁,誰知道哪裡不順心的又開鬧呢。」
林有志心說,該不是搶著買了金家隔壁的院子,叫那老太太不痛快了吧。
盧淑琴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她嗤笑一聲,心裡卻覺得快意,這個搶的好!她對著林家二老就直說了,「……那房子是桐桐買的,給我們住的。」
啊?
為啥呀!家裡有宅基地,一個本來就是要出嫁的姑娘買那個房子白白惹來那麼些麻煩,這又是何必呢?叫人堵在門口這麼罵。
老太太才要說孫女了,誰知道兒媳婦接了一句,「是我叫桐桐買的,那地方是我指明要的。」
林老太要說出口的話頓時被堵住了,氣的想說什麼的,可這個兒媳婦……她精神不正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