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頁
不會像是其他孩子詞不達意,也不會裡嗦的說不清楚一件事,這多難得呀。別說孩子了,他見了像是古柏這樣的人,都不自覺的有點緊張。但人家孩子……當然了,孩子許是就不知道古柏是什麼段位的人,人家平時接觸的是什麼人,能接觸的人得是啥級別的,孩子應該是沒有這個概念的。
可就算是只當成一個普通人,這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
他摸了摸紅包,是不是給大侄兒準備的有點少。
林雨桐把車停車庫裡,只見到了古柏開的車,還以為他跟歐陽一起來的。誰知道回去才知道,歐陽還沒到。這都下午五點多了,天馬上都黑了。外面零星鞭炮聲越發的多了,結果她人還沒到。
古柏就道,「來的時候倒是通電話了,說她去孤兒院送點東西,叫我先過來。估計也該到了,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林雨桐摸電話打過去,那邊倒是很快接了,「哎喲!看我這腦子,沒來得及給你回電話。我跟你說一聲,過兩天我再過去,今兒過不去了。剛才在孤兒院,有個找親人的阿姨暈倒了,現在在醫院,我現在走不開。」
這樣啊!
「需要幫忙你說一聲。」只能這樣了。
歐陽應了一聲,好像是有護士在喊家屬,她那邊先掛了電話。
林雨桐沒太往心裡去,大過年的還能找到孤兒院,那這背後一定是有啥故事的。這是預料之外的事,過兩天再聚聚也行。
卻不知道歐陽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久久不能回神。她留下來,是因為這個女人是看到她的手心之後才暈倒的,在她暈倒之前問說:「你手心裡的原本是胎記,是嗎?」
是!
知道這個的不多,但卻絕對不包含這個女人。
那這個女人是誰?她是自己的母親嗎?或者,她是自己身世的知情人。
趁著她昏迷著,她從她的頭上取了頭髮,不管對方怎麼想,她想去做DNA檢測。這是唯一一個對她手心裡的胎記露出除了好奇之色之外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過重,她覺得手心裡那種隱隱的灼熱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病床上的人睜開眼睛,看了愣神的歐陽一眼,見她對著她自己的手心愣神,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然後慢慢的垂下眼瞼,身上動了動。歐陽這才發現躺著的人醒了,「阿姨,您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這女人年歲六十往上,這會子顯得特別孱弱,「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特別不好意思的要起身,「這怎麼就暈了呢。」
歐陽幫著把人扶起來,「您躺著,我叫醫生來看看。」
「不用……」話音沒落,歐陽人就走了。這女人臉上的笑微微收了收,嘴上嘀咕著『這孩子』,就又靠在枕頭上仿佛很疲憊的樣子似得。
歐陽帶著大夫過來,細細的檢查了,「沒什麼大事,就是低血糖。以後還得按時吃飯,尤其是有些年歲的老年人。平時工作就是再忙,家人也不能忽視。」
歐陽愣了一下,想解釋一聲,人家醫生還忙著呢,只說可以走了,然後人家忙去了。
兩人都不好意思,歐陽就扶老人起來,「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家。」
老人特別不好意思,連聲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能走。」
今年大年三十,醫院的人不多,路上的人更少,計程車司機也得過年呀!這個時候特別不好打車,「還是我送您吧!」
老人住在老家屬院裡,那種五六十年代蓋起來的三層家屬樓了。樓早已經陳舊不堪了,不過是有些年份的爬山虎爬在整個樓體上,看不見斑駁的牆面,只能看見爬山虎的枝幹貼在牆上,像是棕色的蛛網,密密麻麻。小區里很熱鬧,可這棟樓里卻幾乎沒什麼人。
老人笑著解釋,「原來的住戶這不都是都搬走了嗎?這房子就租給外地打工的。過年了,打工的基本都回家過年了,樓里就冷清了。」
老人家住一樓,她摸索出鑰匙,將老舊的門鎖打開。
這樓外面看起來老舊,可老太太這房子,裡面裝修的卻不錯,六十平的兩居室收拾的利索又溫馨。歐陽有些驚訝,看著放在客廳里的鋼琴,再看看一些明顯價值不菲的擺件,「您怎麼住這兒?」
這些擺件的價值遠遠超過了房子本身的價值,說句叫人心慌的話,這玩意擺在這裡,都怕招賊。
老太太笑了笑,「住在這裡,是等我閨女回來。就怕她哪一天想回來了,卻發現不知道家在哪兒……」
歐陽的心一下子掉了下去,老太太在等她的閨女,那就說明她閨女離開家的時候年歲都不小了。而自己是被仍在孤兒院門口的,那時候還是個初生的嬰孩。
自己沒有任何可能跟老太太有瓜葛。但同樣作為沒有親人的人,歐陽挺同情老太太的,就主動道,「我也幫著找人,您可以把您女兒的信息告訴我,我幫您留意一下。」
老太太搖搖頭,「我那閨女是個狠心的,走的時候把所有的照片和她的東西都帶走了,一點都沒給我留。家裡又失火過一次,燒的乾乾淨淨,啥也沒留下。」說著就指了指牆上的畫,「這還是我根據記憶,給畫的呢!」
那也不對!這孩子多大年紀,在哪個學校上學的,跟同學總歸是有合影的吧。不管找學校還是找同學,總能找出來的。至少檔案上的免冠照片,還是能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