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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有點懷疑:該不是故意的吧?
然後追過去的一幕,叫他篤定這就是故意的。之前這孩子拿著錘子從金家出來的時候,他還替她辯解呢,說大概是老馬識途才被帶回了金家,然後馬瘋了,她拿著錘子是想砸馬的,誰知道陰差陽錯不得法,或者是小姑娘家心慈手軟一個猶豫,壞了,沒拉住馬。在家裡萬一叫這馬橫衝直撞怎麼辦?很多不確定因素下,她不得不上馬,帶著馬出來。
之前他覺得那樣的解釋,合情合理。
就在剛才,城門那麼一大窟窿,他都沒多想。還想著國公爺怕是早知道,要不然不能偷偷的把這把能放在北燕功臣譜上的兵器送給了小外孫女。可要說這麼大的孩子比國公爺,能一錘子砸開城門,他覺得有偶然的因素。
比如,馬猛的朝前沖,那得多大的力。然後猛的一停,把人甩出去的力又得多大。要是這姑娘本身的力,加上馬的力,砸出個洞來也不稀奇。
他還想著,有這麼一把子力氣,如今的兇險也算不得兇險。只是不會用罷了!她揚起錘子對著馬頭來一下,哄然倒下,她或許受點皮外傷,但應該無大礙的。
他緊跟著林嘉錦,先追的近點告訴他。再則,西邊的城門那邊有堵截的,他叫人喊:「告訴他們,趕緊開城門。」
城門一開,瘋馬帶著人出了城,在城外怎麼弄都成。
結果那邊吆喝著開城門,城門也真的開啟了,可馬沒衝著城門去!人家不出城了,順著主幹道往更深的內城而去。
鄭王面色大變,這條路正對的就是皇宮的西門。
他再也不敢顧忌,下令道:「攔住她!」可那大錘比一般的狼牙錘要大,不僅大,她那個錘頭是可活動的。若是近攻,就是一柄錘子,只是錘子頭更大些,上面狼牙交錯而已。若是遠攻,錘子下面自帶鎖鏈,可拆卸。手柄連著鎖鏈,鎖鏈連著錘子,這玩意掄起來你試試,砸到就爆頭。
不是攔不住,是又不能傷了騎在馬上嬌滴滴的小娘子,又得保住性命,對不住,咱招架不住。
王大山、阿丑和白靈三個人,就站在高處。被鄭王請來,三人卻沒有插手。
一則,他們的職責查的是什麼,這個是有明確的規定的。這屬於意外的治安事故,不歸他們管。
二則,跟林雨桐有交情,只要沒發現對方是他們要找的人,他們袖手旁觀就不算失職。
迄今為止,林雨桐也就是力量大一些。可人家祖上有這樣的人,用的是人家外祖用過的兵器,這就證明,人家家裡是知道她的能耐的。
之前人家喜歡藏著,管得著嗎?
再說了,你們炸了人家的門,憑什麼她就不能砸了你家的大門!
好了不起嗎?
於是,眼睜睜的看著林雨桐故技重施,錘子的鎖鏈放開,遠遠的掄過去,直接砸在皇城的大門上。
「大膽!」
結果這大膽的聲音還沒落了,就見那錘子跟不受控制似得,飛了出去,正好砸在宮外停馬車的地方。那裡,公主的華蓋馬車正停在那裡,上面打著長公主府的標記。那錘子飛過去,正砸在了駕車的那匹御馬的頭上,瞬間,血花四濺。馬兒連叫都沒能叫一聲,就轟然倒下,而後,正輛馬車跟著傾斜半倒在地上。
而那匹發瘋的馬,一瞬間就口吐白沫,軟軟的朝下臥,這一臥下,林雨桐雙腳都能挨著地了,她往起一站,從馬上跨下來,然後哇的一嗓子就哭了,一邊哭一邊朝那邊那邊去,順手把自己的捶捶給撿回來,然後奔著林嘉錦去:「爹爹――爹爹――有人想殺我!我的馬可乖了,怎麼就瘋了?為什麼要炸咱們家的大門,為什麼要給我的馬下藥……這下壞了,我闖禍了,我把人家的大門給砸了……我沒銀子,我賠不起……」
「不怕!要賠銀子找老子來!」
話音一落,後面讓開一條道兒,國公爺騎著馬陰沉著臉過來了。
林雨桐哭的更可憐了,「外祖父,我就說我不要你的捶捶,你非要給我……你看我都闖禍了,我爹我娘該罵我了……」
「誰敢!」國公爺從車上下來,瞧見自家這倒霉女婿的面色陰沉,他冷哼一聲,「老婆孩子都護不住,你還有臉給老夫甩臉子?人家想殺我乖孫女,她是有意闖禍的嗎?她這力迸發出來,還不會收發自如,怪她嗎?還不是你們,總覺得聰明能耐是壞事?好苗子叫你們給耽誤了!要不是老王妃教導,要不是我發現的早,想補救都來不及……」
其實國公爺並沒有多早發現,可聽在林嘉錦的耳朵里就不一樣了。他以為國公爺早發現了,然後跟老王妃一樣,偷摸著叫孩子練的。
當然了,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意思。
他憋著,只得拱手聽訓。
國公爺拉著小孫女,「我這進宮請罪去!要殺要剮要罰,悉聽尊便。皇上聖明燭照,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以為跟你似得,整個兒的糊塗東西!」
欺負到自家女兒頭上了,國公爺回來事撐腰的。結果城門一開,他追過來發現了這麼一齣好戲。
過癮!爽利!爺們!
鄭王在邊上,能說啥?
他只得笑了一下,問哭的打嗝的女漢子,「你怎知馬是被下藥的?」
林雨桐一臉茫然,打了個哭嗝之後就一臉驚恐:「難道是被人用針刺大穴了?駙馬李伯伯不就是……」她說著,瞪大了眼睛趕緊捂住嘴,看向林嘉錦,「爹爹,先是駙馬被殺,然後就是咱家被炸了……這是一伙人乾的嗎?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