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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喊著要呢,林雨桐就應著,「回頭我捎信過去,送來我喊大家。」
話題給岔開了,事也慢慢就過了。
林大牛把可回收垃圾的筐子拿回來放院子的牆角,然後晚上給拿出去,早上一開門把剩下的空筐子再拿回來,「……還是日子難過,窮呀……啥事都能成了是非。」
「有是非就躲著。」林雨桐推著車子出門,跟四爺一塊,又叮囑林大牛,「爸,可別再給這倆吃冰棍了,這眼看立秋了。」
知道!走你們的吧。孩子們在家跟著補習生上外語課,不知道學的有多好呢。
兩人騎著車出巷子,四爺叮囑桐桐,「下了班你帶孩子過去,可別忘了。」
知道!忘不了。
四爺那邊的試驗田裡的西紅柿下來了,紅透了,可學生還沒開學。教師家屬就去摘吧,火葬場邊上種了那麼些呢。
林雨桐下午五點下班,夏天太陽下山晚,七八鍾呢。拉了架子車,拉著倆孩子,全當是玩去的。到的時候韓紅英已經在了,拎著個籃子摘呢,「趕緊的,這柿子今年長的真好。」
說著,就給林雨桐使眼色。
啥意思?
林雨桐順著她指點的方向看,有個梳著大辮子穿著白襯衫帶著草帽的姑娘背身蹲在地頭,不知道幹啥呢。
也看不清長相呀!
林雨桐沒管奔著四爺去的孩子,先問韓紅英,「啥情況呀?」
韓紅英捂著嘴笑,「你說你們家那位也是促狹,你去瞧瞧那姑娘在幹嘛。」
林雨桐一臉狐疑,假裝從那姑娘身邊路過,還想瞧瞧小模樣呢,結果人家帶個大口罩。這大熱天的,不捂的慌呀!再低頭一瞧,哎呀!嚇人一跳:邊上的桶里是密密麻麻的蚯蚓。這姑娘就把蚯蚓截斷,種蚯蚓呢。
林雨桐:「……」姑娘,回吧,別遭這罪。
人家姑娘不認識她,抬頭瞧了一眼,還主動讓了讓位置,「摘西紅柿的吧?往裡面那片去。那塊可多小西紅柿,都紅了。我帶嫂子去吧。」
四爺就在那邊。林雨桐就直接往過走,「沒事,你忙吧,我自己過去。」
「你不知道哪裡打過農藥,哪裡沒打過。」
不是!我聞的出來,也看的出來。就這地里的情況,基本都沒咋打農藥。
再說了,她瞧見四爺摘了小西紅柿給倆孩子吃呢。
還沒到跟前,桐桐瞧著四爺就笑,「今年這不錯,熟的特別齊整。」
瞧瞧!這就是看出門道的。
「用藥了嗎?」比如抹了乙烯利?
四爺指了指另一邊的,「那邊是用過的。這邊沒有。」
人家那邊還能接二茬果子,這邊都只剩果子不見葉了。
四爺把手裡的遞過來,「嘗嘗。」
是小西紅柿。種過西紅柿的都知道,種的多了,總有那麼幾株比較特別,果子小小個的,味道挺好的。這種西紅柿的種子是四爺早幾年就留出來的。當地人管管這叫『羊奶果』。
林雨桐拿了四爺掌心裡那個塞嘴裡,酸甜多汁,比後來市場上常見的聖女果好吃。這種的自然成熟,軟棉水多,口感不錯。
但就是不耐運輸,不耐儲藏。怪不得叫自己今兒來了,這要是晚上一場雨,明兒就壞一地了。「好吃!」她蹲下來就摘,「回去做成西紅柿醬密封了,冬天吃。有多的再給孩子烤點乾果,當零嘴吃。」
這邊籃子筐子都有,這會子陸陸續續的有家屬來了,相互打著招呼。林雨桐沒空搭理那姑娘,也沒問那是誰,甚至都沒再看。不過從感知來看,那姑娘不時的就把視線落自己身上。
林雨桐一邊跟人客套,一邊還得不時的瞧一眼倆孩子。四爺在地頭跟其他幾個老師說話去了,剩下她這不是還挺忙的嗎?
這個問說:林姐,我那自行車老被拔了氣門芯,能不能幫著找人抓人呀?太惡劣了!
一般這種不是哪個孩子淘氣,就是附近的修車的乾的。林雨桐就道:「這種事防不住的。不抓住人家的手,咱就沒證據。可抓住了,也就是個批評教育。回頭再記恨了人,拿刀劃拉車胎怎麼辦?」
一個氣門芯才多少錢?換一次車胎多少錢?
於是大家討論一撥這種討厭的事,最嚴重的也不過是誰家的自行車丟了云云。
回頭那邊又有人問改出生年月叫孩子當兵的事,林林總總,在一塊幹活,嘴比手忙。
但大家還都比較有涵養,沒人說那個姑娘如何。在林雨桐面前假裝不知道,不挑事的那種。
韓紅英最後才道:「大家大概覺得二爺不會出事。你說你家那位怎麼損成那樣,大熱天的把人家姑娘打發去挖蚯蚓種蚯蚓然後還得養蚯蚓,這主意是咋想出來的?這姑娘也是有心勁,還真就聽了。之前估摸著知道你家那位結婚了也假裝不知道,如今她要再假裝不知道,那大概下學期,學校就得出面了。」
這屬於道德層面的問題。
林雨桐就笑,「十來歲的小姑娘,還挺倔的。」
摘了三筐子西紅柿,四爺拉著架子車,林雨桐推著自行車,車上前後坐著倆孩子,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巷子坐著好些乘涼的,手裡搖著蒲扇。天黑看不清楚拉的啥玩意,但肯定不是空車。
兩人才進了家門,就聽見外面又有說的了:「小金這工作別看面上不咋樣,可真是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