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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的臉瞬間白完了,「騙?我家何曾騙你?」
「我母親找親事,說的清楚,要找真疼女兒的人家。只有疼女兒,重情分的人家,可你家……」
「相公!」說什麼楚氏都服,只一點,「說我爹娘不疼我,這我萬萬不認。」
金老二等的就是這句話,「疼你?給你找高些的門第,就是疼你?那照你這麼說,林家是不疼四弟妹才把她嫁到我們家的?」
楚氏一噎,不能答。再是如何,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林家疼不疼林氏那個女兒,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金老二這才道:「真正的疼愛,是不計回報,一心只為對方好的。你可見過林家要求四弟妹怎麼著?」
「不曾!」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畢竟,金家的門第低,也幫不上林家什麼。」
「那母親呢?」金老二就問,「母親可求過嫁到承恩侯府的大姐?求大姐辦過何事?」
楚氏低頭,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大姑奶奶回娘家拿了好些東西,但金家這種日子,婆婆還加倍的帶了東西叫大姑奶奶帶回去,「可我娘家對我也很捨得……」
「那是因為你有用!」金老二就道,「你有用才會如此。你若是不服,不若咱們現在就回你娘家,將這些事告訴給你爹你娘,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
楚氏低著頭不說話。金老二卻已經起身,「你收拾吧,我這就去套車。」
楚氏其實是想著商量商量,能不能叫自家爹爹多準備點東西,上門賠禮去。哪怕是被人攆出來,這也好過就這麼著吧!看誰能跟公主搭上話,先去找人家。不外乎就是銀子的事。父親說過的,這世上就沒有銀子撬不開的門。要是沒撬開,那隻說明還是銀子不夠。
她堅信這句話。
可到了楚家,不等她說話,自家男人進了門就這個那個的都說了。
然後楚氏就感覺到,自家爹爹的眼神有那麼一瞬就像是摻著冰碴子。然後卻又笑了,又成了自己慣常看到的父親,他謙卑的跟自家男人致歉,「這孩子,就是在家太嬌慣了。如今出了門子,還這般的不讓人省心。」
「其實娘子之前還好!」金老二又把話往回收,「只是自從聽從岳父岳母的建議,給楚家的二姑娘謀划進宮之事開始,做事就毛毛糙糙的。楚家要是真有此心,何必委託給娘子這樣一個涉世未深,什麼也不懂的婦道人家。完全可以跟我商量,之前岳父說去承恩侯府,可也沒明言是為了什麼在謀劃,也是我這人性子直,從不多想。娘子呢,又是背著我先找了鄉君……我本想著找機會跟岳父談談的,誰知道這事連著事的還沒顧得上呢,娘子又因為太急切,結果反而惹惱了公主……公主如今接了女衛的差事,且不說二姑娘在女衛是否妥當,就只說公主如今受重用是皇后提攜的……這貴妃一脈跟皇后一脈,可並不是水火不容……」
言下之意,只為了不叫永安公主以及貴妃不痛快,皇后只要腦子沒病就不會叫你家的女兒進宮。這不是錢不錢的事,你就是錢再多,你告訴我一個公主和貴妃的臉面值多少錢?
照這個說辭,其實之前謀劃的事已然是算是無疾而終了。不僅沒成,反而將小女兒搭進女衛里,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想法子把人給接出來。
楚老爺還沒說話呢,楚家太太就先哭道:「原本也沒指望這孽障幫襯家裡,只不拖累就行。誰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斤兩,闖下這等禍事來……」
楚氏噗通一下就跪下,但卻抬頭看著母親:不!不是!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邊楚老爺就踢了太太一腳,「還不是你平日裡縱的。如今嫁了人,還不安分,什麼都要摻和一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就是再老糊塗,也不會將這等大事託付給她。就像是姑爺說的,她又無甚見識,又是個婦道人家,本也才幹尋常,我又怎麼會如此行事?定是你言語不謹慎,告知了她。」
「但妾身也沒想著,她這般大膽,竟然連姑爺也瞞著就敢肆意行事。小嬸子得罪了人,她一個做妯娌的巴巴的貼上去做什麼?在家裡就一慣的掐尖好強,這嫁了人我總指望她懂兩份事,誰知道還是如此。在家裡她兄嫂不跟她計較,她弟弟妹妹讓著她,可哪有叫人家小嬸子讓著她的?真真成了討債的孽障。」連哭帶罵好一番作態,「姑爺,這樣的孽障,你便是休了,我家也斷沒有二話!回頭我就將這孽障送去廟裡,省的給兩家惹禍!」
「住嘴!」楚老爺馬上接話,「姑爺怎會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都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姑爺的為人當時我也看了又看,挑了又挑的,只金家這樣的人家,姑爺這樣的人品,我才敢把家裡這不懂事的給託付了。」說著,就一臉的羞慚,「父母之愛子女,便是如此了。萬望姑爺看在我們一片父母慈心上,再包容一回。」說著,就轉身抽出個匣子,愣是給塞到金老二手裡,「不瞞姑爺說,我們本來也是要走的,想回老家去。京城再好,終不是家呀。老家有田有地有鋪子的,確實是離不開人。再則,二丫頭嘴上說的好,要去女衛如何如何的,可如今叫下人去瞧了幾次,哭著鬧著說是受不了了。我這正找人呢,說是將她替換下來,一併給帶走便是了。這匣子裡是一點銀錢,也是提前跟我家這不懂事的閨女準備的。畢竟嘛,一出京城,便是離的再近,沒事想見一面也難。我就將這孽障託付給姑爺了,以後有事就去京城裡咱家的鋪子報信,三五年之內,我們也難再進京。至於姑爺,也不用拘泥禮數,知道你們忙,有事咱信件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