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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可你咬死了我爹有罪,寧肯關起門回宮去給你娘家人鬧,你也不想查我爹是怎麼死的。死前受這些酷刑到底是宮裡想逼問什麼!
既然,這麼多東西,都比我爹重要,那自然也比我重要。
我既然在娘的心裡沒那麼重要,這跟沒娘又有多大的差別呢?
「姑姑,叫表哥走吧!」永安站在外面有一會子了,後面還跟著喬藥兒。
長公主愕然回頭,看著站在外面的永安,眼裡閃著幾分怒火。
永安進去,跪下對著大駙馬磕頭,「姑丈,永安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她起身,看向李壽年,「馬車備好了,就在外面。要去哪裡,表哥隨意。」然後做出一副請的姿態。
林雨桐朝林嘉錦看了一眼,卻見林嘉錦眉頭都沒動一下。
很奇怪的反應。
她也沒說話,看著李壽年艱難的背起父親的屍體,一步一步的走出去,扛到馬車上,然後自己架著馬車,緩緩的離去。
長公主跟到外面,追了幾步,「孽障,回來!」
李壽年勒住韁繩,回頭問長公主,「夏長史?」
長公主不能言!
李壽年搖頭,「他死了!一定是畏罪自殺的。跟著他的親衛去哪裡了?不用你回頭我也知道,他們也死了,同樣是畏罪自殺。要問他們為什麼要對父親下這樣的黑手,那一定是父親對屬官嚴苛,叫人嫉妒了,所以,他們是在報私仇。長公主,我不傻!您是我母親,所以我不問,您也不用答。就這樣吧,我帶著我父親走,等哪一天您也成了父親這個樣子,我也接您走……但願到了那頭,您還能認出父親,您還敢去見父親!」
長公主只覺得氣血翻湧,一口血猛的就噴出來。
李壽年從馬車上跳下來,不由的長公主跑了兩步,伸著手像是要扶一樣,但到底打住了。他的眼淚嘩啦啦的掉,咬牙上了馬車,揚鞭而去,這次是真的走了。
長公主只覺得眼前越來越黑,然後直挺挺的朝後倒去。而遠去的人卻再沒有回頭!
林嘉錦打發女兒女婿,「去吧,回去吧,不干你們的事,過你們的日子去便好。」
林雨桐看他,「爹爹呢?去哪兒?」
林嘉錦看向身後的幾位先生,然後冷笑,「當然是回廟學,事情還不算辦好!」
這幾人相視苦笑,然後分別上馬,走吧!回去再商量。
林雨桐的視線在林嘉錦和幾位先生之間一掃,感知到了林嘉錦強壓下的憤懣,退讓到一邊,別的話一句也沒有。
林嘉錦對著閨女只猶豫了一瞬,在姑爺朝他點頭之後,一躍上馬,打馬就走。
永安袖手站在林雨桐這邊,低聲道:「這次……真的很意外!」
白靈意外的看了永安一眼,她竟然沒覺得永安說的是假話。
林雨桐把白靈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納罕,難不成宮裡真不知道?這事真不是宮裡乾的?
她想起四爺之前說的:駙馬沒想著成功,他只是想點燃復仇的火種。
所以,駙馬真是被殺的?
夏長史及其侍衛真是『為罪自殺』?
她不動聲色,只表示不舒服,心裡很難過,她得回家。
然後給除了喬藥兒之外的人打了招呼,上馬就走。
她跟四爺在路上都沒說話,兩人沒回金家,而是直奔郡主府。郡主府里靜悄悄的,氣壓特別低。見孫氏的時候,孫氏的眼圈是紅的,人很憔悴,顯然是知道了消息,還哭了一場。
林雨桐走過去,蹲在孫氏的邊上,仰頭看她,然後問了一句:「……駙馬擅長針灸?」
孫氏愕然的看向林雨桐,「你……」
這個反應,證明四爺和自己都猜對了。駙馬不是他殺,那是自殺!
那麼,這個夏長史跟那兩個侍衛,真未必是外人,是壞人,是受別的人指使。他們連同大駙馬,從一開始,就是一心求死的!
他們以他們自己設局,開啟了這盤棋。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才能如此狠得下心腸來。
孫氏閉上眼睛,呼吸都覺得沉重了。然後她睜眼看向姑爺,「嗣冶!」
四爺冷了一下,起身拱手,「您有吩咐?」
「若是我們出了意外……」孫氏看向林雨桐,「我能把家小託付給你嗎?」
林雨桐面色一變,看向孫氏,「娘,到底怎麼了?」
孫氏笑了笑,「不管家裡出了什麼事,你顧好你自己。」
成了人家的女兒,就得接這份因果的。
再說了,你們到底要幹啥,會牽扯到這麼多人的命。要是你們出事了,我怎能獨善其身?
孫氏好似也怕林雨桐多想,只笑了笑,「別往壞處想,就是……我和你爹,只怕是要出山了。」
那這肯定是要發生大事了呀!
大駙馬前腳死,你們後腳出山。你們這一撥人到底想幹什麼?
一個個的都說三十年一亂,是!最開始事富貴迷了第一批那些人的眼,甚至第二批那位老太子未必不是。但隨後這些,其實啥也沒幹呢!被人圍追堵截,然後朝廷自己亂了陣腳,卻都只怪罪別人。
就拿這一撥六個人來說,幹啥了?
啥也沒幹好嗎?
都活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甚至供你們驅使,還要如何?
孫氏很疲憊的樣子,「回去吧,沒事!我和你爹……儘量不叫牽連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