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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也是大好事呀!
這麼說著,人群不知不覺的就在移動著,然後動著動著, 男人們那一堆就移出了巷子,一直朝村口移去。
沒人搭理郭慶芬, 好似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女人們湊到一塊嘀嘀咕咕,不時的朝金家看一眼,這個事……咋說呢?腦子但凡清楚一點,也該知道。人家現在啥身份呀,你郭慶芬現在是啥身份?你這麼弄,人家很為難,也很尷尬!你們之間是啥情分呀,他能為了你不管不顧的?
不能夠,對吧?
人家現在願意幫咱們生產大隊,那就別弄的人家面上下不來。再說了,你就是跟家裡斷絕了關係,可你不還是那個出身嗎?你橫不能說你不是你那地主爹親生的吧?這是村里,老人沒死完呢,都知道的好嗎?
不過到底是熟人,有人躲在暗地裡看笑話,但也有像是鎖子嬸這樣的人,厚道一些,不願意叫人難堪。就主動過去遞了台階,說那七妮的爹媽,「媒人說媒的時候那都是說好的,對吧?如今把那麼些糧食吃了,你們說不結親了?成啊!我們元寶也不是娶不到媳婦。反正一共吃了一百七十斤糧食,這都是我親手稱過的。你們把糧食還了,這事就當沒有過。你們要是不還,也別當咱們好欺負的。」
錢老師就道:「老哥哥,老嫂子,能結親的都是緣分,啥話也別說了,利索的把親事結了。要不然,咱們生產隊出面,給你們煤礦打電話,得叫你們領導來領人了。這事擱在哪兒,都沒理不是?」
張寡婦就在外面吆喝:「跟他們說啥呀,直接打電話,要不然咱都去煤礦上,吃哪兒住哪兒,討說法去。我還不就不信了,他們領導不管?」
一家子好要靠煤礦養活呢,哪裡敢叫這麼著。
張小美就道:「現在都什麼世道了?還彩禮不彩禮的!這是什麼思想?賣兒賣女呀!」
這話更可怕!
七妮媽馬上道:「可不敢這麼說,咱們就是來認認門的。實在是餓的很了,才吃的多了些。這麼著,七妮我們今兒就留下了,這算是成親。回頭叫他們自己去公社扯個結婚證就完了。這糧食啥時候還,回頭叫七妮兩口子找我們……我們就是上閨女家吃頓飯,咋還就彩禮了?沒有的事!家裡的孩子多,人多……」
說著,拉著七妮爸就走,讓後把七妮往後郭慶芬那邊一推,「親家母,我們這就走了。」
真走了!
七妮追在娘家人後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看要跟出門了,張小美往金家門口一堵,「可不能再跟了,你要是跑了,一百多斤糧食可就沒了。沒聽你媽說嗎?你現在是金家的人了,今兒結婚!」
七妮拽著衣襟,瞪著張小美,到底是一跺腳轉身回了院子,然後看著元寶,「愣著幹什麼?連親戚來了一口飯也供不起,你討什麼老婆!我也是倒霉,進了你們這個家……還愣著?你想冷死誰?屋子呢?我的屋子呢?」
金家哪裡有多餘的屋子?
原來的土坯房子金勝東住著呢,金勝利幫著蓋的,也就有兩間是住人。林雨桐聽四爺說過,平時是婆媳倆一屋,四個兄弟一屋,金勝利回來跟侄兒和兒子一塊住。至於金勝利和郭慶芬這兩口子年輕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原主記憶里也沒有,反正現在就是這麼住著呢。
這猛不丁的扔下一個媳婦,住哪兒?
那這就不歸大家管了,反正媳婦進了門了,就這麼著吧。張寡婦揪住張小美就回家,出頭歸出頭,一個村住著,抱團是肯定的。但沒你這種出頭的,你是不是犯傻。
林雨桐跟著大家一起散,林家這邊所謂的訂婚,全被帶偏了,林美琴還想著叫她組織村裡的婦女給做飯的事呢,別的事反倒是成了順帶的。
林雨桐就沒見那個小鄭說話,也沒見小鄭跟林愛儉交流,這就完事了。
本來打算大幹一場的,結果全成了人家的戲。她跟林愛勤打了招呼,也就要走了。轉眼一瞧四爺,四爺被金家人叫到金家去了,她也沒等他,溜溜達達的往回走。跟錢老師順道,她就說醫書和針灸的針,「不知道從哪能找到,我想瞧瞧。之前我在部隊,聽一個蒙古姑娘說她見過用中醫治好耳朵的,回頭我寫信去問問。可人家就是告訴了我穴位,我不認識也不行。」
錢老師就很感興趣,「針灸那一套東西,你老關叔就有。不過從頭開始學,你這學到猴年馬月去了。回頭你戰友要是給你寫信了,你把穴位告訴你關叔,他下針不比你強?」
他下針其實達不到效果的。但卻能給自己一個藉口叫自己糊弄住林大牛。只說順著老關扎針的穴位幫著扎的,好歹有個由頭。
不過,這就得確實的跟戰友通信才行。
她利索的應了,「回頭我就去問。」
回家的時候林大牛已經在家了,正關著大門在裡面給兔子剝皮呢。一見林雨桐回來了,就道:「晚上吃肉!」
噯!
然後林大牛又補充了一句:「大門關了,從裡面插好。」
林雨桐:「……」防著四爺和楊建國又來混飯?
那要不然呢?那點粉條能跟粗茶淡飯等價互換,想換肉吃?做夢!肉是給我閨女留的!吃不完下頓吃都行,別人可沒份。
可做飯的時候林雨桐也沒真給做了,把兔雜和辣椒炒了一盤,那叫一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