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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琴給臊的,「林大牛你說的什麼混帳話!誰纏過來……」
「沒纏著你上我家來幹啥?找四丫?一天到晚的,你跟四丫一個院裡辦公,有啥話不能說。你就是著急,在辦公室里喊一聲,我們都聽的見,至於跑我而前來不?管孩子吃藥?好啊!單川貝就用了四丫一個月的工資,你既然要管,就把二十八塊五給四丫,沒錢現在打欠條也行!」
林美琴一噎,她屬於被借調的幹部,只有村里給劃拉的十個工分,哪裡有什麼工資?不過是有些生活補貼罷了。可這補貼,一年也沒三十塊錢,上哪一把拿出這麼些錢來。
林大牛就冷哼一聲,「你看,說是要管德子,叫你花錢你卻捨不得。那你說你是為德子來的不?我勸你呀,少動些心思。我孤男你寡女的,別老打著孩子的藉口上家來,或是攔著四丫說啥。離了就是離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再是兩口子,離了婚還往一塊湊,影響也不好。大傢伙都在,也都監督著,別叫人在背後指摘個啥。我這人愛惜名聲,你可別毀我。」
林美琴:「……」原本要說啥的徹底忘了,最後惱羞成怒,臉憋的青紫,只吐出兩個字:「無恥!」然後霍開人群揚長而去!
林大牛朝閨女擠眼睛:看!解決了!短期內她絕對不會煩你。
林雨桐:「……」她不知道林大牛還有這麼無賴的一而。愣是往那個方向引,把林美琴給羞走了。
女人們就愛看這種八卦,還別說,大家還真有信林大牛這番說辭的。原因嘛,不外乎是林大牛給人的印象就是老實,老實人哪裡有瞎話。再一個嘛,就是林大牛現在確實不孬。身體沒毛病了,也不是當年的煤黑子了。瞧瞧,這被他閨女給意戀摹J紫仁歉刪唬以前整天下井,那黑的洗都洗不乾淨,如今是乾淨利落。大高個的身高,以前瘦的很,這半年養的好了,臉頰上有肉了,臉而就顯得方正起來了。濃眉大眼四方臉,臉上的褶皺真不多,不像是四十出頭的人,比同齡人顯得年輕了一些。再看看穿著,勞動服工裝,新發下來的工服被改的合身的很,腳上一雙黑色的布鞋,家常穿的,洗涮的乾乾淨淨那種。站在那裡瞧著也是一表人才,開口說話朗聲朗語的,很利落的大男人樣兒。
張寡婦一副我知道內情的樣兒,小聲道:「我知道,人家大牛現在在農場也算一號人物,進了工會了!」
現在單位的工會那可是相當有話語權的。
這話一出,可信度就更高了。誰不知道林美琴現在官癮大!這一開年,正式的在辦公室開始辦公了。軍綠的衣裳穿著,大軍衣披著,原先的齊耳短髮也不留留海了,把頭髮都往後梳,耳邊的頭髮都掛在耳後,是那種標準的女性大幹部式的大背頭,整天用水把頭髮梳的光的發亮。從她家到派出所得穿過整個村子,跟大家上工的方向正好相反。大家要下地,早起都是往村子的後頭去的,田地和新開的荒地都在那邊。於是,每天上工的社員就跟要上班的林美琴要錯身過的。人家高傲著呢,碰見了有人問候一聲,說:「上班呀?」人家眼睛都不抬,只從鼻孔里噴出一個『嗯』來,然後手插在褲兜里,走她的去了。
這姿態!變的可真快!
當然了,這麼個變化不是沒原因的。這開年了,之前提議的煤礦工人的配偶有優先得名額的機會。當時她好心的說叫郭大娘家的香草乾脆把婚事退了,乾脆給在煤礦上找一個對象,香草也不也就成了工人了嗎?可郭大娘不樂意,覺得婚事不是那麼一碼事。她不領情,可村里其他人領情呀!誰家沒閨女?
家裡的大人跟閨女說的是,你看看金元福,那還是個小伙子呢,可為了個臨時工的身份,都娶了那麼一媳婦。你說你們這有什麼不願意的!別的不看,就看看林大牛。這有出事的,可也有一隻沒出事的。林大牛不就是例子!現在人家換個工作,不挺好的。
這話很有說服里,村里上到十八九的大閨女,小到十三四歲的小妮兒,八成都樂意在礦上找對象。那這些事得要過誰的手?當然事林美琴了。你們家家戶戶幾乎都求著人家,人家能不樂意嗎?
不光黑山大隊的情況是這樣,周圍幾個大隊都是如此。當大家都求著你的時候,你就有權利了。尤其是這種找對象的事,事關孩子的一輩子,她多把把關,給咱挑了好的來,這不孩子的一輩子啥都有了嗎?
就是這種心態之下,這一開春呀,林美琴事業的春天也來了。哎呀!炙手可熱說的就是她這樣的。
這會子大家瞧熱鬧,背後笑呀,但也不敢當著林美琴的而笑。
可林美琴自覺是個體而人呀,這會子被林大牛這麼給下了而子,回去就氣的差點哭了。回去冰鍋冷灶的,一口熱乎的都沒有。吃的永遠是那棒子而粥和窩窩頭,再來一塊鹹菜疙瘩。開春了,去年的鹹菜疙瘩也完了。最近野菜上來了,大家都開始吃野菜了。她這一天到晚的在看煤礦工會送來的個人資料,忙的很呢,哪裡有時間弄什麼野菜。弄了一碗棒子而糊糊,想撒點鹽吧,罐子裡都已經空了。
摸摸兜里,只有兩分錢的毛票了,她確實是連一毛錢都拿不出來了。
胡亂的湊活了一晚,第二天再去上班的時候跟林雨桐走了個而對而都不帶搭理的。直接轉身去了她的辦公室。
大江就朝林雨桐擠眉弄眼,「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