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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國公看不上其他三個,一個個的腦子算的明白有個屁用,要緊的時候還是誰的拳頭大。這一點上,每一個趕的上我家桐兒的。他的語氣都和緩了,「看營州吧!只要營州沒有進展,西北那邊就離不開我這把老骨頭。可哪怕老子不在,你也不要怕。誰敢欺負你,還是那錘子,給我砸。砸死算我的!」
孫氏白眼一翻,她是真敢砸死人的!性子本來就野,你還給放膽?!呵呵!瞧著吧,以後可有爛攤子收拾了。毅國公冷哼一聲,現在看自家這閨女越來越不順眼:「柳兒和根兒呢?這次我走的時候要帶走的。」
小外孫他打算親自帶。
孫氏和林嘉錦馬上明白這意思了,這是要安西北嫡系的心呢。
其實兩口子捨不得孩子,太小了,「叫權兒跟您去……」
「文弱書生能幹啥?」毅國公說著,就低聲道,「你要捨不得根兒,叫柳兒跟我去……」
是說給林雨柳在西北找一戶人家,這是存著聯姻的心思的。
孫氏也有顧慮,西北多是將門,兒郎是要上戰場的。
毅國公心說,我能那麼沒譜嗎?「蔣平的幼子,可還記得?」
林嘉錦心裡一動,「妥當。」
林雨桐不知道說的是誰,孫氏才給解釋,「蔣平是平西將軍,戰功卓著。一直是咱們家的嫡系,膝下是七狼八虎十五子……當然了,不都是親生的。但養的不分親生不親生,一視同仁。親兒子有五個,其他的都是義子。這個幼子是唯一的嫡子,據說是幼年體弱,送去山中瞧病,病瞧好了,也習了一身好醫術。雖在西北,卻只在後方治病救人……」
哦哦哦!如此,倒也還好。
吃了飯,孫氏打發小兩口回金家,「家裡肯定擔驚受怕的,你們且先回去。這幾天在家別出門,發配那玩意……先拖著吧,等等再說。」
等這小兩口一走,孫氏就轉身回來,朝隔壁的林家看了一眼,「老要這麼著,家裡人也受不住。要麼,回老家呆著。要麼,去城外別院去住。」
林嘉錦點頭,「回頭我安排。」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是不大保險。
孫氏看著大門的方向,「這府里,什麼時候大門給我修好了,我再進門。明兒開始,搬家去城外的園子住吧。」
城外的園子是老郡主的陪嫁,除了永安公主的別院,大概就屬這個園子建的最好了。只是這些年,只交給下面的人打理,主子從來沒住過。說到底,不過是不想叫人家都想起她是誰的女兒而已。
可現在看,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四爺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金家不必住在城裡了,尤其是這次的事情之後。城裡……便是困住人的牢籠。反正自家在城外也有別院,偏一些但地方大。
回家一說,沒人反對。
王氏和劉氏甚至帶著幾分心喜和迫切。
劉氏急忙問,「聽說咱家的別院除了幾院子房舍,剩下就是種著林木……」
自家過日子,啥都得算計。這要是能自家種菜養雞養鴨的,這得省多少錢出來?
周氏和老太太更無所謂了,城外出門可能還方便一些。男人當差在城外,自家這媳婦發配去營里也在城外。既然這麼著,還是城外更好。
可就是一點不好,城外不如城內安全。當然了,這是對別人家而言,在自家,現在這名聲,誰敢招惹?
內宅里的婦人,能知道多少外面的兇險?之前是差點嚇死,可之後發現,林雨桐干下這事都沒事,那就是慶幸裡帶著一些自傲和得意。
她們似乎聞到了一股子權貴的味道。
「權貴?」長公主呵呵冷笑,權貴有個屁用?權貴就沒有生老病死?就不會受人間至苦?
如果可以,我寧肯捨棄這身份,跟駙馬過最簡單平常的日子。
為背叛憤怒,卻從不曾想過要他死。如果知道那是永別……如果知道那是永別……
沒有那麼多如果,沒有就是沒有了,世上再無此人了。唯一能想的就是夫妻倆最後一次會面,他的每句話,每個表情,她都如同鐫刻在心底,怎麼也不能忘卻。
當說起城外養的那個女人,他說:是你哥哥告訴你的?
他的那個表情,帶著幾分嘲諷,他在嘲諷誰?
想到這裡,她蹭的一下站起來了,「來人,我要出宮!」
出宮幹什麼?
公主府不過是一個傷心地而已。
「不回公主府,我要……我要去見正陽。」說著,就猛地將攔著的人一把推開,「讓開,我要去郡主府。」
「殿下,馬被殺了這是意外,不要再盯著……」
什麼馬被殺了?馬被殺了關我什麼事?「讓開,我要去見正陽!」
正殿裡,太后朝側殿的方向看了看,「這又是怎麼了?叫人好好伺候著,又鬧開了。」
宮人不敢言語,只大太監朝站在門口的太監指了指,這人立馬出去了,不大功夫又進來,「殿下要出宮,見正陽郡主。」
大太監就小心翼翼的看太后的臉色,「要不,老奴去宣郡主進宮。」
太后擺擺手,滿臉都是疲憊,「叫她去,不管是找誰撒氣,叫她把心裡憋的這口氣撒出去,人才能好。」
然後孫氏就見到了穿著黑斗篷的長公主,進了正廳,打發了伺候的人,長公主把頭上的斗篷掀開,孫氏和林嘉錦不由的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