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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輩子的交情了呀!你這麼幹很傷人的。
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第三天等來消息,人家在鎮上招工,先是泥瓦匠,蓋廠子嘛。
這就是沒拿我金保國當一盤菜呀!
金保國能混到如今,那要是善茬子也不可能。之前客商那麼多,這個說客商的車撞了樹了,賴著要錢。那個碰瓷,說是壓著他們家的地頭了,一樣訛錢。這些事沒金保國出面成嗎?
又是等了三天,金保奎都沒露面。
金保國是徹底的惱了,尤其是楊碗花在家裡還叨叨:「這也是桐桐太小題大做了。保奎就是幹了別的廠子有怎麼了?回頭給咱們乾股,悄悄拿著不就完了,幹啥的,弄的里外不是人,現在誰說她一聲好了?三親六故的都不認,幹啥呀?獨!」
你知道個屁!
他溜溜達達的往出走,朝街上去了。進了紅秀服裝店隔壁的另一家。她家一邊是鞋店,一邊是拉麵館。金保國從紅秀服裝店門口路過,進了拉麵館。一進去就大嗓門的吆喝,「哎呦!冷死逑了。一大碗清湯牛油麵,加兩份肉,再要一盤涼拌牛舌,一壺酒。」
這家的酒是自家釀的糧食酒,很多愛喝酒的都愛過來,或是在這裡喝,或是灌了帶著走。
這個點不是飯點,店裡沒啥人。店中間一個大鐵爐子,見有客人過來特意捅開。金保國坐下又高聲跟老闆聊天,這邊涼菜和酒一上來,紅秀過來就來了,「哎呦!保國哥,你咋也才這個點吃飯呀?」
「忙的沒看時間。等想起吃飯了,冰鍋冷灶的吃個屁!乾脆出來得了!」金保國自己抓了筷子,那邊紅秀就主動過來倒酒,「我還沒謝謝保國哥呢,也就是咱們家孩子,心眼正!金保奎那混蛋,把我的老本都給騙去了!我還真當是咱家桐桐在外面另外干廠子呢。感情是他這個當叔叔的不干人事!你說說,這是啥樣的人呀?」
金保國端了酒,「半輩子的老兄弟了,不說這個話。」他滋溜一口把酒喝了。
紅秀一邊叫裡面給她下面,一邊給金保國倒酒。
金保國好似不好意思的樣子,「有筷子,自己吃呀。我一個人也吃不了!」
麻辣的牛舌味道十足,紅秀就笑道,「真不比您家那親家做的滷味滋味差,叫我說呀,人家都搞連鎖,他那樣好的手藝,弄個連鎖,也老鼻子掙錢了。」
「妹子你這經濟頭腦很可以呀!」金保國就道,「老林是個死心眼!再者說了,他跟咱們不一樣。人家那兒子將來讀研,出息大了去了。人家犯不上折騰的。我呢?老大不用管了,但這不是還有老二嗎?原本想著老二有個老丈人提攜,不用我操心,但如今不成呀!還得我管。咱們都是勞碌命!人家敢那麼著,那是人家有靠。像是妹子你啊,沒靠,你就得為自己以後想。現在這錢你說還值錢嗎?今年年初,一塊錢能買六個饅頭,夏天的時候,還是六個,但那饅頭小了一圈。現在還是那么小,卻只能買五個了……你存了十萬,明年你一樣的十萬塊錢,可就再買不來今年十萬能買來的東西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誰說不是呢?
「所以啊,還得用錢生錢。」金保國就道,「一個個的不都是這麼想著,才不想把錢放在銀行里嗎?這本身也沒錯!」
「聽說保國哥弄輕鋼廠呢,你看,能不能帶上妹子?」
「我這個盤子啊――大!」金保國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沒多大功夫好似就喝的臉紅了,酒喝的急容易醉呀!紅秀一杯接著一杯的倒,見金保國搖頭說不行的時候也不惱,「保國哥路子廣,能給妹妹指一條明路不?之前金保奎給我承諾的可好了……」
「那得看他給誰幹了。他要是自己干,那虧了都沒人兜底。他要是像是咱們村那樣的,是上面扶持的,那就是出問題也有人兜底的呀!這個扶持呀……也得看個規模。他要是小打小鬧,那沒戲,翻不起浪花。可要是規模大了,比咱們村的廠子還大,那他可就發達了,畢竟嘛,大小很好比較,誰更有價值一目了然,人家跟咱們比,這誰主誰次呀?」說著就呵呵一笑,「喝多了,說的是醉話,妹子可別出去說去。」
紅秀就起身過來要跟金保國並排坐,結果金保國一下子就避開了,「妹子,這麼著不好。人得要臉是不?我這也是有孫子的人了,不顧自己的臉總得顧著孩子的臉吧。」
剛才還你好我好的說知心話,這會子說變臉就變臉。
呸!
她現在也看出來,啥樣的男人都靠不住。這世上最靠得住的還得是錢。
不過,也沒白陪著金保國在這裡閒磕牙,至少金保國剛才的話是說對了的,錢越來越不值錢了,這十萬現在頂大用,可放在銀行不動,過幾年可真就不值十萬了。
可怎麼讓錢變錢呢?
她那十萬其實還沒要回來呢,正是因為不知道林雨桐這般出手到底是那邊真的不行呢,還是害怕那邊幹起來跟這邊的廠子競爭,這事她拿不準呀。
但聽金保國的意思,好似金保奎那邊也出不了大事。只要有後台給兜著,是不會叫大家跟著受損的。這裡還有個規模大小的問題,規模越大,上面的顧忌越大。就跟早些年那個下崗潮一樣,那種小企業下崗就下崗了,可大國企,就是下崗這各種待遇也是不一樣的。
心裡盤算了一遍,晚上就給金保奎打電話,叫他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