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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那手裡掃了一眼,將兩本作業放一起,眉頭微微挑起。林雨桐側臉一看,頓時愣了一下。其實金夏這皮小子那字寫的要比夏金好一些。夏金好似認真寫了,但那胳膊腿都在飛,剛才不是臭小子抄錯行了,而是看起來乖巧的閨女她從書上挪下來就錯了順序了。最後金夏這小子是憑著記憶改正確了。
一個淘在面上,一個淘在背地裡。
林雨桐看自家這閨女,咋說呢?濃眉大眼小圓臉,站在那裡乾乾淨淨乖乖巧巧的,一笑嘴邊還一個小梨渦,帶著幾分甜。
她仔細的想了想,兒子渾身是土的時候,閨女也不一樣。兒子褲子破了時候,閨女――也一樣。
所以,上房揭瓦,下河摸魚的人裡面,就有這丫頭。她就那麼乖乖藏在長著一張惹是生非臉的哥哥後面,躲過了一劫。
大人總想著,孩子從眾。哥哥那麼玩,那妹妹跟著哥哥,可不也得玩嗎?完全忽略了,她可能也想玩,且樂在其中。
林雨桐有點牙疼,看四爺:這可咋整?
四爺拿了筆,特別耐心的給兩人批作業。
夏金乖的很,「爸,在作業上批了,老師會不會不讓?」
四爺停下筆,一臉認同的樣子,「你說的對。要不咱倆今晚去見見你們老師,徵求你們老師的意見?」
不用了吧!
「要的!」四爺特別認真,「去洗手洗臉,拾掇乾淨。叫你媽把昨兒老家送來的雞蛋給拾籃子裡,咱去老師家。」
認真的呀?
夏金不動地方,金夏苦了臉,跟爺爺求助,眼睛一眨一眨的。
林大牛:「……」行吧!這個時候不能添亂。他往出走,「我把後院的菜給澆了。」後院有一口井,井水甘甜,這是這個院子最大的財富。可現在都流行自來水了,單位共用的自來水好似都比這個井水更好一樣。可林雨桐卻喜歡這井水,用她熬粥、泡茶味道都特別好。大家都去巷子口的水龍頭接水,家裡則不用,吃水澆菜都用它。而且,井口不大,有一配套的青石蓋在上面,還有專門的鎖子鎖著。孩子想動它,基本沒可能。
看著爺爺走了,媽媽拿了半籃子雞蛋遞過來,兩人蔫吧了,跟著他爸去老師家。
老師家就在學校宿舍,如今的老師還沒從那場運動中緩過神來,因此,不會跟家長告狀的。這次四爺一去,又一副尊師重道的樣子,這可壞了,帶著倆孩子回來的時候都晚上十一點了,告狀告了幾個小時,口若懸河的,四爺聽的可耐心了。回家就揉額頭,「頭疼!」
真疼的那種!
這麼晚了,林雨桐沒盤問倆孩子,「都去睡吧……」以後再說。孩子一走,她才看四爺:「這是闖了多少禍?打人了?罵人了?上課搗亂了?」
都沒有!人緣都挺好,就是帶著一夥子孩子不干好事,上體育課的時候老師一個沒看住,帶著人從操場上跑出去跑電影院看電影去了,還跟人家電影院的人說是接受教育,愣是還帶著人給混進來了,在裡面蹭了兩場電影把一下午都混過去了。可把學校的老師快給嚇死了,還不敢聲張,到處找,要不是電影院的人找學校的老師要門票錢,真當一眨眼之間把那麼些個孩子給丟了呢。
當然了,上課沒看住孩子,這也是老師的一個失職。怕家長知道了到學校鬧,這事在沒出事的情況下,不了了之了。體育老師搭上一個月的工資給了人家電影院票錢。
四爺只輕描淡寫的說了兩件,都把林雨桐氣的恨不能把兩人揪起來揍一頓。可想而知,四爺聽了幾個小時的絮叨,這得是個啥心情。
可第二天早上一問,孩子也有孩子的委屈,「體育老師是打鈴的老頭!一上體育課就叫我們翻操場邊上的地,要種菜!叫我們種!」
反正就是沒體育老師,老師要忙起來了就把孩子往操場一哄,玩去吧。
這個問題不是說轉學去哪裡就能改變的,到哪都一樣。
兩人控訴學校的種種,爸爸就接話了:「聽了半天,就是缺了你們體育課了唄。沒事,回來咱自己補。你媽剛好要準備去省里比賽,晚上跟你媽一道兒訓練吧。」
倆孩子傻眼,媽媽是那種單手可劈磚塊的!
倆人放學第一件事是寫作業,為了磨蹭時間,兩人放慢速度,四爺不催,字反而寫的好看了。寫完了還是得鍛鍊,不過是磨蹭的晚一點,可以少鍛鍊一會子而已。四爺負責完作業,林雨桐帶著倆人跑步,不是喜歡去外面野嗎?走!野去。
夜裡跑出城,城外有很多那種老土牆,一人多高。林雨桐的比賽項目有障礙賽,因此,她得叫人知道她拿啥練得。這些牆就是最好的設施。助跑,起跳,單腳蹬牆,上!
你們不是也喜歡這麼玩嗎?爬樹掏鳥,來呀!
開始兩人是挺新鮮的,可自由玩耍和枯燥的訓練不一樣的。天天如此,誰受的了呀?
兩人開始呼朋引伴,叫周圍的小孩一塊去。這就好玩了吧!
林雨桐不攔著,可兩天後,沒一個孩子跟了。人家家長不讓,倒不是怕出事。關鍵是太霍霍衣服了。髒了,得給洗。刮破了,好好的衣服就毀了,能叫去才怪。
兩人又出招,晚上作業我們往錯的做。錯了不得改嗎?改的時候還錯,完了我們再改。不管誰給我們講,我們就是不懂,沒法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