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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林雨桐就自由了,把這三進的小院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然後在一個很隱秘的角落裡發現個了小門。這門隱在花木叢後面,是進來打掃的雜役走的。像是每天這馬桶,有人拎出去但絕對不可能提著這個從大門大大咧咧的過,一定有專供她們走的地方,轉了一遍被找到了。這地方鎖的沒那麼嚴實,差不多估摸了這些人進出的時間,她就溜出去了。
這一出來,入眼的除了顏料渲染過一般的山景,其他的基本看不到。整個建築的全貌的,怎麼轉角度瞧,都不成。那要想知道的多一些:像是現在所住的院子究竟有多少個,除了這樣的院子還有什麼樣的建築等等。
這個角度是看不見的。那就選個能看出全貌的地方看。抬眼遠眺就瞧見幾根柱子,隱隱約約,仿佛插入雲端,下不見底,上不見頂。這要不是現在確實是腳踏實地呢,她真以為這是上了天庭了。天上的南天門是不是也像這個一樣,有這樣的擎天大柱。
於是,她順著這些雜役經常走的小道走,偶爾間斷的能看見一些鋪著青石板的路,這些青石板路都是通向哪裡她也不知道,隨便的選了一條,知道方向是對的,她就穿過去,結果就上了大路。地面就是青石的,洗刷的一塵不染。路面寬闊的那個程度,感覺十輛馬車可並行。而且這路面不是鋪出來的,更像剷出來的。從這裡回望,霧氣里能看見一個個建築的飛檐。但地勢有高有低,有多少建築,還是看不見。她繼續往柱子的方向走,誰知道路的盡頭是一面大石,那石頭跟個小山似得,擋住了去路,也擋住了看向外面的視線。她只得繞過這個大石,結果一繞出來,想跑都沒地跑了,青衣管事就在這裡站著呢。她瞧見了管事,也才看見外面等著的亂糟糟的人群。
這些人個個都是興奮的,甚至還有些跪下,以膜拜的姿勢緊緊的貼著地面。
青衣管事袖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林雨桐。林雨桐就站在他邊上,一本正經的看外面的熱鬧。
他不出聲,林雨桐也不搭理。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林雨桐朝外看,他盯著林雨桐打量。
林雨桐也沒想到能碰見四爺的,但眼下這個情況,這不是尬住了嗎?她只能這麼淡定的看著,然後還試圖跟管事一塊探討,「您說這些人怎麼到的京城,一個個的怎麼看著跟從醃菜罈子裡撈出來似得……」
管事嗯哼了一聲。
林雨桐假裝不懂,繼續找話題,「這些人跟我一樣倒霉,也不知道你們到底看上我們啥了,被這麼弄來。他們現在挺高興,這是還不知道有什麼罪等著他們受呢。現在沒進門,跑怕是還來得及,別跟我似得,想出去您估計也不讓。」
管事斜眼看她,「難為你還知道這個。」
這個我是知道的。林雨桐只能這麼跟人家說。
「知道你還跑出來?」話說,「你從哪個堂出來的?打算幹嘛呀?」
「不是說了,我想出去,想回家,不想在這裡呆著了,還問?」林雨桐的語氣比他還不耐煩,「問我是從哪個堂出來的?這裡是你們的地方,我被你們關著的,我哪知道哪裡是哪裡?也沒人告訴我呀!」
「那我問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走出來的呀!要不然呢?」
「從哪走出來的?」
「從門裡走出來的!」
嘿!說不通了是不?故意打馬虎眼是不?
管事都快惱了,「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管教嬤嬤姓?」問完了,以為這姑娘還得槓,結果卻見這姑娘盯著門外的某個地方看,他順著這視線看過去,亂七八糟的都是轉悠的人,哪裡知道她這是看哪個?
林雨桐瞧見四爺了,且確定四爺也看見她了。她幾乎本能的就想奔過去,因為四爺真太慘了,說是從醃菜罈子裡出來的一點都不過分。身上的衣服皺巴的,估計到跟前聞聞,那身上也是一股子醃菜味兒。
當然了,我家的這位便是醃菜味,那也必是頂級醬菜作坊里出的老醬菜!
她一腳都踩出去了,可四爺趕緊搖頭,出來不是好主意,過來更不是好主意。
這倒也是!既然人都來了,那總能見到的。指不定還要比在其他地方方便見面呢。心裡有了決斷,誰還管什麼管事。扭臉見他這會子也朝人群里看著呢,她就悄悄的退兩步,然後撒丫子就跑,一轉過大石,直接竄入邊上的林子裡,管它裡面有沒有小路通過去,先藏進去再說。
管事就覺得一眨眼的工夫,然後不見人。想追吧,門口這還等著維持秩序,然後分撥進門呢。他這會子沒工夫管那丫頭,只要沒出大門就沒事。想跑?肯定是跑不了的,小丫頭能有多大能耐?這廟學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看著暢通無阻,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藏著呢。
林雨桐當時是真不知道有人跟著她,可以到林子裡瞎竄之後,她就知道了,她被人跟上了。原本想著趁著今兒亂,能把廟學裡熟悉一遍,可現在看顯然是不行了。她假裝不認識路,結果任何一個岔路口,好像通過去的地方都有些響動,叫她不能走。她只能『被逼』走正確的路,然後一直通到出來的那一扇小門門口。
門已經鎖上了,林雨桐沒猶豫,理直氣壯的繞到大門外,然後自己敲響了門,等裡面的人開了門見到是林雨桐,就跟見鬼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