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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跟林雨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這個過來問一聲,「小桐,你這一身衣服美的很,多少錢買的?」
有點貴!這個價不能說。
說實在的價,人家就會說才掙了幾天錢?家裡爹媽過的是啥日子看不見嗎?一點不顧家。
說便宜的價,馬上就會有人接一句,「你給咱也捎帶一件,我看著挺好的。」
於是她只能道:「同事去那邊出差,叫人家捎帶的。錢從獎金里扣,這個月還沒發,扣多少還不知道。」然後把人給打發了。
等會子又有人問,「你們單位是在東環路上,我表哥家的娃在快餐店,整天給電視台送快餐呢。我給他說有個叫林雨桐的在電視台上班,他說他問過了,沒有的!你說的電視台跟我說的電視台還不在一塊?」
這是那種不信你在那裡工作的人,覺得你家吹牛,我就要戳破你。
看看!過度的炫耀之後,這就是後果。
林雨桐就問,「在東環路呀!不過有食堂,二十四小時都有熱菜熱飯,為啥要定快餐?是不是外來的演員或者團隊定的飯?那送餐的進不去大樓呀,都是團隊派人去門口取的。電視台有啥人,外來的咋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人家忙忙叨叨的,為啥要費心思告訴你?!把人給頂回去了!這得多閒得慌,還得叫親戚去打聽打聽。
天一黑林雨桐就回家,張巧鳳跟著回。主要是年輕的小伙子幫著新人『烘』新房,要熱鬧到挺晚的。結果前腳到家,後腳林成河就回來了。
閨女明兒吃完喜宴就走,今晚再不回來說說話,明兒哪裡有什麼時間。
一回來,不可避免的就問起對象,「啥情況,還不能跟家裡說?」
說是要說的!
林雨桐皺眉,這事終歸是瞞不住,遲早家裡都得知道。同意不同意的另說,先把情況擺在明處,那家的情況確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的。四爺買房的事暫時也不能言語,關鍵是她發現這個林成河有些愛炫耀。買房這事要是炫耀出去了,就原身家庭那個情況,四爺這麼一買房,人家會說啥?四爺不是說不管老家,但這錢屬於拿出來就有爭議的錢,自己偷摸買了沒人知道,放在老家那會是啥效果?畢業三月買的起房?這是咋掙錢的?
沒必要!
因此她把情況給說了,「就是我小姨他們村的,姓金。三個兒子考上大學,一夜白髮那個……」
林雙喜和張巧鳳都皺眉,夫妻倆對視了一眼,暫時都沒有說話。
兩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晌,林長河才問了一聲:「金雙喜?!」問的時候臉上沒有了笑,神情也嚴肅了下來。手裡捏了煙,點了幾下才點著,然後顫抖著手夾著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林雨桐『嗯』了一聲,「我談的這個是金家老二。老大讀研呢,老三大二。」
「畢業了……乾的啥工作?」林成河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網絡維護。」林雨桐就道,「暫時做的這個。」
暫時的?臨時工?
都打工的了,還分什麼臨時工不臨時工。不嫌棄工資低都能當長期工,嫌棄工資低,隨時都是臨時工。
她搖頭,「不是!是有別的規劃。暫時先做這一行。就跟我一樣,我也有別的職業規劃,暫時幹這個過渡一下。總得有收入吧!」
他們不懂啥是職業規劃,也不明白這規劃不規劃的意義在哪。他們只看最直觀的:第一,穩定不穩定。第二,收入可觀不可觀。
林成河也這麼穩的,「一個月能掙多少?我跟你媽也不懂,你現在也大了,上了學在外面長了見識了。就你自己說,他掙的能養家餬口不?」
「能!」
林成河又不言語了,三兩口之下,一根煙抽到了頭。回頭又摸了一根煙,繼續點上,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得有半個小時,他才開口,「這事得你自己想好。你得知道,如果選錯了,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
「嗯!知道。」
林成河又是沉默,腳不安的蹭著地面,一下一下的。良久之後,才道,「你要是都想好了,那下次回來,就把人帶回來吧。」
嗯?
這個決定叫林雨桐有些驚訝。在農村,一般不到訂下來,都不往回帶。帶回來就跟宣布倆孩子的事訂了是一樣的,再要是換人,更丟面子。
林成河似乎明白林雨桐的驚訝,「你爸我愛燒包,但我也只炫耀你跟小椿。我就是得叫人知道,我娃是能耐人,我娃成才了。你將來干成多大的事,那是你的成就。但你跟小椿將來站出來,咱在人前,這就是我跟你媽這一輩子的成就。」說著,他一頓,「東街那張家的女子嫁了個城裡的有錢人,他出來燒包人家背後就罵呢,為啥呢?因為不是自己自強掙來的。我燒包背後人家也有人講究,肯定有人說,你看林成河一天天的得意的樣子!哪怕這麼說了,可他們心裡都知道,我得意的不怕人講究,我娃給我臉上增光了。人這一輩子最該得意的就是娃出息。多少人在家裡都教育自家的娃,說你跟林家的女子學學,好好念書,叫你爸你媽出去臉上也光彩光彩。」我就是虛榮了,可誰沒有虛榮的時候,「爸這虛榮,大部分人能理解。但爸不是啥時候都虛榮的。尤其是婚姻這事,我跟你媽只能說叫你慎重,但干涉……日子是你的,得你過的心裡舒坦,這才是根本。想叫你嫁個條件好些的不?想!想叫你嫁個家在城裡的,房的啥的都有的人家嗎?想!可真要找個條件不好的,我跟你媽能攔著不能?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