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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好!我應下!自我開始,我的子孫後代,都姓金。」
老太太垂下眼見,擦了眼淚,「第二,我家二兒子掙回來的東西養了你,你得在他動不了的時候,照顧他。不管用啥法子,找人伺候也行,不能叫他沒了著落。是我害了他,他沒能養他親生的,養了侄兒,可侄兒也不是靠得住的。你可能答應?」
找個人伺候,可以!
四爺又點頭,「我會照辦,這麼多人作證呢。」
那就成了!
老太太看著鄉鄰,「我把話說這兒,只老四真做到這一點,就算是把金家的恩報了。其他的別管啥事賴在老四,老四可以不管,這是我說的話。」說完,就看著老大老二,「可都給我記准了。」
記准了!
老太太就朝外趕四爺,「老大與你無恩無義,你不用發送他。這一鋪裹身的蓆子,就是你的情分了!你走吧!走吧!」
非把四爺從裡面給趕出來。
第242章 百味人生(11)
金勝東用一塊蓆子卷了, 就安葬在林老坎的身邊。
也沒有所謂的葬禮,就在當天晚上,由兩個親生的兒子抬著, 大家幫忙給挖個坑, 再給填上土。老太太一路哭嚎到地頭,這就算是到頭了。
當天晚上開會, 全村都在。林大牛白天沒能回來, 他是職工得服管理。也知道村里著火了, 但住窯洞的好處就出來了,他知道火燒不到家裡去。至於他家閨女,他發現了,那孩子內秀, 精明著呢。因此,他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干他的活。下了工這才趕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雨桐是借著騰出邊上的兩個小窯洞的空檔跟林大牛把前前後後的事兒說清楚的。
因為清楚了, 林大牛才覺得很沒有必要再去開會了。反正他也聽不見, 只叫閨女去就完了, 「我去弄些乾草會來。」
對!晚上這乾草都用的上。
與其干坐著不如干點實實在在的。村里好些孩子呢,得叫孩子有個能躺一躺的地方。
林雨桐把屋裡特別重要的東西都收了,這才往小學去。這會子點著火,一堆一堆的坐著。她先去看了躺在棚子下火堆邊的林尚德,這會子還有些發熱了。老關低聲道:「藥熬著呢。怕是得去縣醫院一趟, 怕傷了肺了。」
林雨桐假裝去摸他冷不冷, 幫著號脈,然後皺眉,情況比想像的嚴重, 確實得送醫院。
她低聲道:「您瞞著我媽,跟金家那誰說一聲。」
林美琴估摸是不願意金勝利管林尚德的事的。發生了這樣的事, 林美琴只要不傻就知道,金勝利當年心裡其實是不願意跟她過日子的。要不然,只要解釋一句的事,真未必走到離婚的程度。可對方一言不發……還有別的解釋嗎?
這叫她重新淪為笑柄,只怕這會子她還沒從那麼大的打擊里緩過神來呢。
可林尚德的病卻耽擱不得!她能給針灸,但自己怎麼解釋自己會針灸。找個藉口也得大家信呀!偷著給開藥吧,可老關這裡的藥材不全,他這裡都是當地的一些藥材自己炮製的,林雨桐需要的藥材絕對不是當地能有的。就是想給熬的藥里偷著加藥材,也無藥材可加呀!
再耽擱下去,真就毀了根基了。只怕這輩子再難調養回來。
老關一拍腦袋,「看我這腦子。」還沒一個孩子明白。
他左右看看,不見林美琴。她這會子在教室里,裡面是一些老人和孩子,以及一些有孕的婦人,林美琴現在做婦女工作嘛,她忙著工作呢。於是,他就趕緊去找金勝利。
金勝利哪裡敢耽擱?
當時四爺開了一輛卡車拉了村里人回來,如今車還在村口的大路上呢。他誰也沒言語,只叫林愛勤和林愛儉,「扶德子上來!」背著林尚德往村口去,然後開車去縣城。
林雨桐說話沒避開這姐妹倆,林愛儉就說林愛勤,「你留下看著姥姥和媽,我跟著去。」到了車上也得有人照看的。林愛勤應著,把弟弟扶到這個稱之為父親的男人的背上,從人群後面悄悄的溜出去。
這邊老支書坐在火堆邊上點了煙,吸了兩口就輕咳兩聲。這一咳嗽就都靜下來了!見沒人說話了,他才四下里看,然後叫四爺,「你是咱們村唯一的秀才,來來來!坐到前面來。」說著就高聲道:「這孩子姓金,但大傢伙也都知道了,他不是金家的孩子。他爸是煤礦上的殷善,她媽就是當年到處找孩子的那個姓秦的苦命女子。從今往後,咱大隊算是多了一戶。」
跟金家徹底的分開,這算是送四爺一個大人情。
四爺就往前頭去了。
老支書又喊林雨桐,「四丫,來來來!你也是個有能為的。」十里八村的刺頭兒你都能收拾,你也別裝老實孩子了。這也是個能在場面上站住跟腳的人,「過來,你也不是外人,也還是咱大隊的人麽!你爸沒來,你就更有資格說話了。過來坐!」
林雨桐就笑著過去,挨著韓隊長坐了。
見每家都有人在,多是男人在前面,也都是各家拿事的人,老支書就道,「也都別抱怨了。事呢也就是這個事……」
「那這燒了就白燒了?」
「就是!憑啥呀?當初就不該留金家在村裡的。」
「沒錯!他們一家來,添了多少是非!」
「以前人老幾輩子,也沒這麼丟人敗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