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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敢!敢!如何不敢?
李壽年放過此人,追問下一個,「你可記得,跟著夏長史的人長什麼模樣,早前可曾見過……」
這誰注意呀!
「小的確實不曾看清……」
「你再想想,想去多少都行!」
這人毫不猶豫的,「真想不起來了?」
「你當時不在現場?不曾跟著兩人碰面」
「在現場,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李壽年手裡的劍朝前一送,正中此人肩胛,「我你想,可你連想都沒想,答的倒是利索。感情死的不是你爹!」
這人只覺得冤枉,疼也忍者不敢喊。
他邊上的人瑟瑟發抖,說話斷斷續續的,「這兩人護衛的打扮,一個比夏長史稍高,一個身形稍矮,身上掛著刀……」說著就停頓,「還有……還有……」還有什麼,「真想不起來了。回頭想起來,小的一定去告訴小爺,不敢隱瞞!」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
他的劍稍微移開,對著下一個,「不是說有個護衛出去給你們取了一次酒,而後你們更醉了,醉到之前才被驚醒,那我問你,哪個護衛出去買酒的?他不能蒙著臉給你們送酒吧?」
這人馬上道:「該是那位矮些的爺,我醉的厲害,想吐,出去吐正看見他在馬車上抱酒,夠馬車裡的酒的時候,踮著腳尖的。小的醉的太厲害了,當時沒能進去,抱著外面的大樹睡了一會子……恍惚的,好像有人把我搬到屋裡的,小的起來的時候,是唯一一個躺在炕上蓋著被子的……」
「你說你被人搬進去,身上還蓋了被子?」李壽年蹲下來,「你好好再想想,想想再說話!」
「是!」這人想了好一會子,「小的沒喝第二次送進去的酒,之前馬蹄聲,也是在下先聽見的,然後起來,把其他人拍醒的……」說完才像是想起什麼,然後不住的磕頭,「小的雖然早一步醒來,但真的沒有去過後面……」
李壽年呵呵一笑,看向跟在林嘉錦後面的幾位先生,「撒謊,是有法子辨別的吧?」
這位先生點頭,對!是有法子辨別的。
李壽年朝外喊他的小廝,「你去明見司,就說袍澤李壽年遭難,特來求助!務必請他們來一趟……」
是!
小廝刺溜一下跑了,這事到底要不要告知府里一聲?可牽扯到夏長史……他猶豫了!總歸啥也沒說,先去了明見司。
『袍澤』這兩個字,是來了之後,這三人才知道的。也才明白,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有多重。
三人得了信,壓根就沒耽擱,抬腳就走。
因為女衛中疑似出現了跟他們一樣的同類,或者說是前輩,更可以理解為另一個自己,他們三個不敢大意,昨晚一直就在城外。事實上,這兩天,他們三人一直就在城外。
啥也沒問,人卻最快的速度趕到了。
見到當初不算太熟,話其實都不多的三個人,李壽年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三個人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他們面無表情,但卻把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王大山往屍身邊一站,就道:「鞭子帶著倒刺,鞭鞭見血……鞭打時人是活著的,不是其他死法之後鞭屍……可奇怪的是,死因為失血過多。這樣的鞭子會給人造成極大的痛苦,但卻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失血量。換言之,鞭打……便是傷的再重,也是皮外傷。要查查,是怎麼造成這麼大的出血的。是服用了什麼湯藥,這個湯藥是在受傷前還是受傷後,這是要查的!」
緊跟著戴著面具的阿丑動了動鼻子,「除了服用湯藥,無其他方式下藥的可能。」空氣里不存在藥物殘留的氣息。
白靈在牢房裡走動了走動,然後看向這一排看守,「他們無說謊可能和必要!」
李壽年沉吟,「那就說,得找人來看看,湯藥的服用時間……」
對!白靈點頭,「但這次,我們看不出來,也無能為力。」
林嘉錦看向幾位先生,「醫者……」
那幾位先生還沒說話,李壽年先道:「林叔,不用別人。我自己來!我現在除了跟我一塊走過生死坎的人,我誰也信不過!」
說著,不給林嘉錦任何說話的機會,只朝外喊,「去!給我請金四爺……還有林鄉君,就說李壽年請二位幫忙!」
外面是帶著哽咽聲的應答,然後再就是腳步聲。這小廝一路跑一路擦淚,得把人逼到什麼份上,才一瞬間長大。
那邊四爺和桐桐的話才說完,就被李壽年求助了。
死了親爹了,怕是死的不怎麼好,求助來了。這種事,是不能推脫的事。兩人換了素服,沒用馬車,騎馬就走。
這一進去一看著陣仗,連林雨桐都皺眉,誰下的手?這也太狠了!
兩人都朝林嘉錦點點頭,沒言語,只看李壽年,叫我們來,我們能幫上你什麼忙。
李壽年看向四爺:「我不信別人,金兄家學淵源,求你幫我看看……」
是說金家胥吏出身,怕是有幾分仵作的常識,因此請了四爺來。
言下之意,這是實在沒法子的法子。
叫四爺驗屍?
還別說,四爺真會。人家好歹在公安系統呆過,以四爺這龜毛的性子,那是相關的知識什麼不看呀?
可這現場被破壞的也夠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