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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就得走。」只能請這幾天假,「看你們都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林雨桐就看四爺,「吃了飯再殺幾隻兔子吧,叫大姑給帶回去。給舅爺和表姑帶些,給小叔帶些。回頭我熏兩隻,給老家寄過去。」
成啊!
於是,兩人真就在院子裡殺兔子,林雨桐單獨把兔雜流出來了,明早上吃兔雜麵。
屋裡夏文心隔著窗戶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問母親,「做小衣服,是桐桐有了?那怎麼敢叫吃兔子。」
「還沒有。」江映雪將小小的鞋子放好,「遲早能有,我見這些碎布頭不少,閒著也是閒著,先給做出來。家裡這些小的,只桐桐……我沒給做過一針一線。」
所以,想補償到孫女的孩子身上。
江映雪抬頭看自家大哥,走的時候還是少年,回來了都要做祖父的年紀了,怎能不叫人感慨。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大哥身邊無人了。
關於林美琴,林大牛說的不多。可饒是不多,也聽的人皺眉,這麼一個人,配自家大哥?委屈大哥了。
「大哥,你以後……」
林大牛知道她想說什麼,「到了這個年紀,盼的是有人疼。我有爸媽呢,還有桐桐,以後還有孫子,我不陪著孩子們好好過日子,能瞎折騰嗎?」
這家裡再添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這麼和樂。沒誰能跟老四似得,啥也不計較,真心便是真心,一點也不摻假。
兄妹倆談這些年各自的生活比較多,其他的再沒提及。可以說夏文心在這裡的兩天,極其愉快。要走了,大包小包的給帶著,鎖子叔往縣城送炭,順道的把夏文心能送到車站。來的時候一路忐忑,進門就哭。走的時候笑容滿面,四爺又交代取東西的地方,「城北的屠宰場,後門的老朱,找他就行。」
這老朱不是別人,是鎖子叔新結的親家。他人在省城上班,但一家老小卻是縣城的人。家裡的閨女不少,有個閨女正好在縣城的屠宰場做會計。人家工作體面,比栓子那出傻力氣的可好了太多了。唯一的不好就是長的有點丑,高額頭小眼睛塌鼻樑厚嘴唇,特別老實的面相。
鎖子嬸之前老看不上,年前甚至都沒傳出話來。栓子冷不丁的把人帶回來了,村里人才知道的。可一見人,大家反倒是忽略了她的長相。嘴太能說了,太會跟人打交道了。跟誰都嘻嘻哈哈的,老的少的沒有她搭不上話的。
鎖子叔想的周全,過來跟林大牛閒聊的時候就說了,「咱家栓子那笨樣兒,在單位上 也就那樣了。人家瞧上他實誠,咱家這實誠孩子也確實需要個能拿事和出來交際的人。」
反正回來了一次,跟林雨桐認識了。後來知道家裡有老人養病,還需要黃芪。人家叫他爸在省城買了,叫來回過去送煤的車給帶回來了。她自己還沒露面,林雨桐受到東西的時候都是蒙的。
送來了,剛好得用的。咋辦呢?林雨桐殺了兩隻兔子叫鎖子叔進城的時候送去,跟他說,「許是朱鶴姐過年拜年的時候正好用上。」
屠宰場殺豬,卻沒兔子。她拿這個正好給領導送禮用。
倆只兔子的兔雜給了鎖子叔家。
鎖子叔這人老道的很,「放心,我就說是野兔。」
東西捎帶了去,第二天一早朱鶴就來了,偷摸的跟林雨桐說呢,「妹子,你咋弄來的姐不管。以後有兔子你找姐淘換。咱們用肉換肉。」
想要半扇子豬肉這個不大好弄,但是腸子肚子心肝脾肺這些內臟,口條這些東西,這是能截留下來的。誰也沒法量豬肚子裡的腸子到底是多長,對不?
林雨桐也不問人家要這東西幹啥的,肯定是兔子交際,走人脈關係的。
兩人因為這個,熟悉了起來。兩家一直關係好,這是彼此能深交的關係。因此,這個老朱就比較可靠了。
這兩天家裡人來人往的,夏文心也聽了不少。四爺一說,她就應下了,還叮囑說,「別為了我跟你姑父費心,在印刷廠干一干就習慣了,沒關係。」
四爺只笑,也沒言語。送到路口,看著馬車遠去,才跟桐桐往回走。
路上的雪還沒融化,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響。林雨桐和四爺商量緊跟著的兩件喜事。
林尚德過了十五要去省城進修,在這之前,想把大姐的婚事給辦了。
如今早不興守孝不守孝的這番說辭了,也講究不起來了。但因為考慮到熱孝,林愛勤想把婚事儘量的辦的簡單的點。可再簡單,這不也得有陪嫁嗎?家裡的錢和票票當真不多了,如果不動用那金葉子和金條的話。四爺和林雨桐當然不會動用這個東西,家用也得留夠。就得想想給林愛勤添置點啥東西。
啥東西也沒過日子的東西實在。兩人又跑了一趟縣城,去了郭紅英家。郭紅兵一看還帶著肉,頓時就不好意思,看了他媳婦一眼,「你去把床下的東西拿幾包給小林。」
啥玩意?
人家拿出來,林雨桐一瞧,竟然是白坯布。
「有一些污漬。」紅英嫂子就道,「庫房塌了,大年三十晚上的事。沒能發現,等發現了,東西都泡在水裡呢。雪不髒,可屋頂的瓦髒。可漿洗漿洗,自己染色之後,能穿。也不是全都污了。」
現在最難弄到的不是吃的,而是布匹。她趕緊問,「嫂子,還有多少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