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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要是不見小輩,只怕顯得氣量太小。
得!還得見。
把人叫進來,孫重山規規矩矩的行禮,有不認識的,孫氏還告訴他那是誰,叫他過去見見。長輩們都還少不得給個見面禮。
孫重山一臉羞慚之色,「今兒過來,就是給姑母告罪的。母親病了……今兒不能前來,特地叫侄兒跟姑母說一聲!」
孫氏不得不問:「病了?請的哪個的大夫?怎麼不打發人說一聲呢?」
「病了有些日子了。」孫重山忙道,「前幾日,侄兒在宮外碰見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殿下幫在下引薦了兩名太醫,才去太醫去府上看過……之前家裡糟了賊,還是姑母給送的銀兩救急。母親豈能不感激?只是遇到那樣的事,母親一向膽小,沒見過世面,加上家裡又找出了密道,她是一整晚一整晚的不能安睡。」這也不算是假話,真就嚇的覺得床榻下面好似都藏著人一樣,半夜三更的驚叫坐起,這是常有的事,「近來精神恍惚,越發重了。母親特意說了,別擾了姑母,您正該靜養的時候,娘家不能幫襯,反倒是添了這許多麻煩。若是落下病症,如何向祖父交代。侄兒近些日子一直在宮裡,歸家才知道竟是一直沒告知姑母一聲,不免跟父親抱怨了幾句。父親訓斥侄兒說,本就是骨肉至親,你想著我,我想著你,哪裡就有什麼嫌隙?」
孫氏心裡驚訝,這孩子學乖了呢!這段時間,進步不小。
正要接話了,就見自家小閨女提著裙擺過來了,人在門外呢就先接話了:「原是舅母病了?這段時日見了表哥好幾次,表哥怎生不說?前兒我跟公主在茶樓喝茶,我還當是巧遇上了,原來表哥找過去是為了求太醫的。您告知我一聲,難不成家裡沒請太醫的帖子?您可真行,今兒告罪明兒告罪,我覺得舅舅罵的很是,骨肉至親,哪裡有什麼告罪不告罪的。昨兒母親才說,今兒再不見舅母來,便要回去瞧瞧的,怕是舅母有什麼難處,再想不到竟然是病了。」
孫重山忙一副討饒的樣子,「原是我的不對,只把桐兒當孩子,卻沒想著小姑娘長成大姑娘,也是大人了。」
林雨桐笑了笑,沒追著這個問,只道:「太醫可瞧了?什麼脈象?吃的什麼藥?誰給開的方子?」
孫重山一一都說了,又解釋說,「也不敢在外面找太多的大夫,也怕再傳出什麼話來。家裡常瞧的大夫開的方子無用之後,不得不請了太醫。」畢竟事關大盜,若是從國公府里傳去嚇人的話來,還不定怎麼叫人人心惶惶呢。
嗯!這也是個理由。
孫重山就道:「太醫開的方子也還是安神的,大夫留下話了,說是……若是藥不行,只能換個環境。再吃一段時間看看,若還是如此,試著叫回老家住兩年,看是不是能好一些。」
竟是有了把張氏送回老家的想法。
孫氏就道:「等忙完了這兩天,我去瞧瞧你母親。有人開解開解,許是就好了。」今兒有別的客人,也沒多說別的,只打發他去外頭吃酒,還叮囑說,「去跟你姑父打個招呼,就早早回去,家裡也離不了人照應!」
孫重山忙應承著,然後告退出去了。
等人出去了,永安就道:「要是我,我也怕呢。想想家裡有暗道連著外頭,夜裡能睡著才怪!」說著就問長公主,「姑母,您不怕呀!」
長公主笑的特別和氣,「我住我的府邸,住的理直氣壯。賊兒再偷,偷的是東西。我作為主人,還怕了賊了?」
這是說毅國公世子夫婦是鳩占鵲巢,住的不是他們自己的家,所以心才會慌,還會怕!
這姑侄倆,氣氛很有些不對呀!
鄭王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打岔叫林雨桐,「果然是長大了,以前還一團孩子氣,如今出落的越發好了。」說著就說孫氏,「金家那孩子我看了,挺好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富貴已然是極致了,兒女婚事上,選人是頂頂要緊的。」
這又何嘗不是在點永安!
孫氏接了鄭王妃的話,「你也瞧著好我就放心了。」然後給林雨桐使眼色,「跟公主出去玩吧,大人說話你們也坐不住。」
林雨桐利索的拉了永安就跑,「一會子開席了,我們就回來。」
人一出去,永安的腳步就慢下來了。她朝後看了一眼,朝林雨桐笑笑,「鄭王嬸是好意,我知道!我以前也瞧著你表哥有些不好,但前兒在外面見了一面……我覺得……其實也還好!」
啊?
永安噗嗤一下就笑出來了,「他們那樣的情況,都是心裡不安穩鬧騰的。這突逢變故呀,母親撐不住事,父親又太老實……弟弟妹妹年紀又小……他操心家裡還得操心外面,又不是一個很善於解釋的人。也許他本沒什麼意思,但因為他那個身份說出來,就會叫人多想……」
林雨桐:「……」所以孫重山之前各種的言語擠兌我,那都是無心之失,是我想多了?
不是!這小子到底給這傻公主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林雨桐皺眉看向永安,面色奇怪,「他不會告訴你……心悅你吧?」
永安下巴揚起,「怎麼?不行?」
那你還不如做那個有個小算計的公主好呢!
永安臉上帶著笑意,「真的,我以前就想著能得到我想要的婚姻,就是最最好的婚姻。可現在覺得……要是能給我想要的,而這個人又恰好心悅我……當時我沒反應過來,等回宮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種感覺,挺奇怪的。」說著就眼睛亮晶晶的看林雨桐,「這種感覺,你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