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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打算娶的。
好好一小伙子娶個帶孩子的寡婦?這要是實在沒法子就罷了,好歹林尚德是有工作的。別說其他人會怎麼說,林愛儉幾乎氣炸了,「你知道你在幹啥不?」
林尚德低著頭不說話。林愛儉扭臉看大牛,「叔,您說,這怎麼辦?」
林大牛看林尚德,「你得知道,那邊帶著個孩子。你要是不嫌棄,這輩子都不能嫌棄。人呀,有時候勁頭上來了,腦袋容易發熱,可熱勁過去了,看人家就不順眼了。德子,香草那孩子不容易,可經不住事了。」
林尚德苦笑,「叔,咱家這事遇的……你說,我能是那種人嗎?」
林大牛半晌沒言語,「那你慢慢跟香草說去,得人家樂意,人家點頭才行。」
林愛儉一想也是,香草那孩子還是比較有譜的,她是萬萬不能同意。
是!那邊沒答應,林愛勤和林愛儉都放了心。可林尚德倒是真上心了,為了這個早產的孩子,跑到縣醫院問專家。還問林雨桐,說你那個蒙族戰友,沒啥關於這個方面的偏房。
其實林雨桐已經把方子給香草了,香草喝著藥,一方面養自己的身體,也催乳。另一方面,孩子吃了母乳,也對身體有好處。
因此她跟林尚德說了,「著急不得,就是得慢慢養。養精細了才行。」
林尚德所有的細糧配給,都貼補了香草和那孩子,不管你要不要,反正半夜掛你門上,轉身就走。
郭大娘給孩子上戶口,藉機跟林雨桐說話。她覺得這事是她對不住人,林雨桐反倒就笑,「看他們自己。自己樂意就成。」
不阻攔的架勢。
郭大娘心裡嘆氣,叫林雨桐幫著給孩子填申報戶口的材料,姓名這一欄,她道:「叫郭念恩吧。」
因著是姑娘,香草之前那男人家只來了一次,看過就走了,再沒問過。擺明了,並不是很在乎的樣子。那就乾脆姓郭,隨了母姓。
這孩子來得不容易,長的不容易,沒大家的幫襯,沒林尚德前前後後的照看,還不定什麼模樣呢,反正這都是恩。
是恩人,咱就不能坑人家。
郭大娘回去就跟香草說呢,「咱就是過的再難,再不能拖累人家,對不?」
香草抱著孩子,「我不嫁人!往後,我帶著孩子跟您好好過,不嫁人了。您有了我,也過了這一輩子了。我還有念恩了,咋就不能過一輩子了。」
可再出現在人前,跟大家一塊勞動的香草,再不是那個見人就靦腆的笑的姑娘了。她形如枯槁,見人就低著頭避開。尤其是男人,別管多大年紀了,遠遠的離了,怕人說閒話。
張寡婦氣的牙痒痒,「寡婦咋了?寡婦就不是人了?寡婦就低人一等了。」
這孩子咋這麼氣人呢?!
她竟然主動張羅起了林尚德和香草的婚事。先來找大牛,「你只要不反對,這事我就張羅。」
林大牛能咋說,「你可瞧見了,林美琴那時不時的還能出來折騰一下呢。你張羅這事……要是不怕回頭她來找你,那就勞煩你了。」
我能怕她?我一輩子都沒怵過她!
說實話,香草真是好孩子。要不是遇上這事,德子那身體還未必配得上人家。
她又看林雨桐和四爺,「還有你們倆口子,德子的事你們怎麼說?」
「我們要是不樂意,這不早就攔下我哥去獻殷勤了嗎?」但林雨桐提醒她,「我大姐好說話,可我二姐那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估計夠嗆能答應。」
儉儉是吧?
哼!她憑啥不答應?
她見了儉儉就說,「寡婦咋了?寡婦就該叫人嫌棄呀?死男人那是哪個女人樂意還是咋的?咋就跟幹了對不住人的事了一樣,就成了罪人了?一輩子都該叫人瞧不起呀?你也是女人!男人為難女人也就算了,你於心何忍?儉儉呀,人眼前的路是黑的,誰也不知道往前邁一步,等著你是的是啥!是一馬平川,那你是運氣好。遇到的是小溝坎,摔一跤就過去了。踩到了狗屎,那是咱們倒霉。往下一腳下去,是萬丈深淵,那是死路一條,誰也攔不住。人這一輩子的路都差不多,有些人遇到的坎早,有些人遇到的坎晚些。別覺得香草遇到那坎了就咋了,人跟人不都一樣呀?等你遇到事了,大家也圍著你說三道四的,你樂意?」把林愛儉說的不知道咋搭話,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沒說香草咋了?我就是覺得……」
「說來說起,還是壞在寡婦上了,對不?」
林愛儉氣道,「那世情就是這樣嘛!誰家好好的小伙子娶個寡婦,別人背後不說呀?!」
「誰愛說說去!自來說我的人少了?可我少了一塊肉沒?我的日子是過的比誰差了還是咋得了?我要是怕人說,小美能有現在這日子?!」
林愛儉只不言語。
張寡婦冷哼一聲,「我看你就跟你媽一樣,你們四個,就只你最像你媽。心高氣傲,最好面子……」
說我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提我媽!
張寡婦才不管她惱不惱,直言不諱,「要是你媽回來,我告訴你,這婚事就是再好,你哥再請願,她也得給攪和黃了。啥願意呢?單純看不上?不是!就是因為心高氣傲,好面子……嫌棄德子不聽她的。越是不聽她的,她越是鬧死鬧活的作……你現在離她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