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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要命了!
金泰安氣的跳腳,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呢。
也別往城裡去了,趕緊的,看哪個村裡有大夫!
可村裡的大夫也不敢接呀,趕緊的,往城裡送吧。等從醫館出來,天晚了,只能回家。一天啥也沒幹成,折騰的人累死累活的。饒是這樣,還把老太太氣的在家裡又哭又罵,說是發了癔症了,帶了孩子出去野去。
也就是回城裡了,哥幾個才知道,官府懸賞拿人呢,五千一個頭。可惜了的!
老三隨便往肚子裡塞了點吃的,轉身就要再去,一邊走還一邊吆喝廚房準備乾糧,現在去說不定還能撞上。
結果呢,話音沒落了,金二叔回來了,「都不准出門了!嫌犯找到了!」
找到了?
誰掙了那麼些賞銀?
「賞銀?亂棍打死老師傅,這會子為這個事衙門裡都亂了。這倆匪徒是厲害,之前傷了百十多個人,傷口怪的很……我瞧那亂勁的,假裝拉稀躲回來了!」
金泰安忙問,「人是從哪被找見的?」
「大青山北邊山坳子裡,一男一女……」
金嗣況擦了腦門上的汗,「我們爺幾個,距那個地方也就四五里的路,要找,肯定也奔著山坳子去的。」
那兩人能傷一百多號,這得是什麼人呀?自家爺幾個,這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祖宗保佑,得虧老四吃錯東西了。
金二叔嘆氣:「可惜,找到的時候人也死了,一圈人圍著那傢伙往身上招呼,身上戳的稀巴爛的。」
四爺心裡皺眉,身上都稀巴爛了,怎麼分辨誰是誰?
他嘆氣,那兩人說不得已經金蟬脫殼,混在上山的人群中,脫離出來了。如今,這魚入大海,上哪找去?
不過經過這一次事,金泰安對自家這小兒子當真是不報任何期待了。哪怕是陰差陽錯的,一家子好好的回來了,可這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的兒子,他能說啥呢?真就是找個媳婦一輩子餓不死拉倒!
沒期待的結果就是,這小兒子早起在演武場上舞劍也好,扎馬步耍大刀也好,他都不管了。愛咋地咋地!
周氏被嚇的,這要不是自己逼著男人弄錢去,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次的事了。因此,給兒子們娶媳婦,這個錢還真不能太為難男人了。
咋辦呢?
兒子的媳婦還是得趕緊張羅的,叫鏢局往西北捎一封信過去給哥哥。自家閨女嫁人,親舅舅、舅母總得來的。來的時候要是能捎帶個來相看的姑娘就好了。
等著姑娘來了,再想法子騙吧!
大兒子的事好辦,只要這邊一定,老二老三的婚事都不叫事。只老四的婚事,這得提前籌謀,可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拿下的。
在家裡憋了兩天,她一大早叫人請了妯娌衛氏過來,背著人嘀咕,「你跟我去一趟燕京。」
衛氏嚇了一跳,「就咱倆?」
「那不會,該帶的人還是會帶的。就是叫你跟我去辦事的。這事事先不能跟家裡說,回頭得你去找婆婆,就說你要出門禮佛,叫我陪你去的。」
啊?得拿我做幌子。
不是!嫂子,您這是幹啥?
「真是正經事。」周氏看她,「到底幫不幫?」
幫!幫還不成嗎?
吃飯的時候衛氏就跟老太太說了,「最近老是心慌,我怕我家二爺出個啥事。您聽說了嗎?那天上山的人,身上的傷口癒合不了。多少大夫都給看了,說是觸怒了天上的神靈降下懲罰了還是怎麼著?我就想著,不行就去廟裡做個法事!今年……好似不順!」
做胥吏的就是這樣,有功勞未必有能沾上,但一旦沒幹好就是替罪羊。有啥危險的事還得沖在前面,要不是金泰生一直油滑,見事不對就立馬溜,那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現在。
這麼一說,老太太連連點頭,「很是!我也該去……」
衛氏趕緊攔住這話,「娘,我找人算過了,這禮佛還得避諱,就我跟嫂子我倆的生辰八字好,我尋思著,這一去至少也得七天……」說著,就看周氏,這個時間差不多了吧。
周氏微微點頭,衛氏這才笑道,「最多七天,我們就回來。」
成!去吧!去吧!往常拜廟都是在城外,那地方閉著眼都出不了差錯。
家裡沒人注意,四爺這幾天一直想著找什麼藉口去衙門一趟,想看看在山裡發現的那兩具屍體的情況,哪怕是看看他們穿的衣服也成。關鍵是傷人的利器上到底是沾染了什麼東西。他的注意力在這些地方呢。
等意識到周氏不在家的時候,周氏已經出門一整天了。
他也沒在意,思量著官學這眼看就要開了,原身的姐姐要出嫁,這近期肯定是能上燕京的。隨著大溜去,才不會叫人覺得刻意。
心裡安排的挺明白的,結果四爺是真沒想到周氏是幹啥去的。
這天,桐桐正陪老太太玩雙陸,外面送了帖子,說是老太太娘家的遠親來了,自稱是姓周,兩個婦人帶著兩個婆子,就在外面的馬車上。
老太太娘家是姓周,是關隴世家,家族大,人丁旺。
一說是姓周,老太太一點疑心都沒有,「怕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把人請進來吧。」
別說是同族了,便是同鄉,遇到難處了不管,也是會被人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