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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叫自己給永安捎話嗎?
「你知道派人告知永安一聲就是了。」我不夾在中間,哪有那閒工夫管你們的閒事。
吳六娘一臉苦笑,「這真是,不知道怎麼說這是非才好。永安公主就是那性子,她能入眼的人不多,您算一個,再剩下的,還真沒見到。對我們還罷了,我們算是出身清白,對紅娘吧,您不知道,之前在大帳里,只要紅娘去過她的大帳,帳篷是必還的。紅娘碰過的東西,必砸了埋了才算罷。不正眼看,不單獨見,不得已要接觸吧,每次接觸完,她就仿若接觸了什麼醃H的東西,光是清理都得半天。紅娘最忌諱那些過往,可……」
明白!有因有果,與人無尤。
吳六娘又提女衛統領的事,林雨桐一本正經的敷衍,「我娘這身體不好,我姐又在西北,家裡沒人照看,我且顧不上,等明年,明年春上,我娘好些了,我姐也回來的時候,咱們再說。」
也對!
對什麼對!過完年就打算動身去長安的,燕京的女衛,跟我有甚關係?
今年年宴,還是在宮裡辦的。提前辦的,臘月二十,就給辦了,之後大臣們放假了,老頭兒說了,過年就不折騰了,只安排值崗的就行。整天進宮出宮的,在宮裡參加一次宴席,得折騰一家子好幾天。
這次的宮宴是小型的,畢竟嘛,大部分人現在對宮宴都有些心理陰影。
滿大殿二三十個人而已,真不算多。謝流雲也請來了,坐在側首的位置。她跟孫安平兩人能低聲交談。
這會子謝流雲低聲跟孫安平道,「不納妃我支持,也欣慰。可是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一下……」
林雨桐距離不遠,可到底是沒聽清楚。兩人挨的挺近,看這交流的也特別友好!等她再關注到的時候就聽見孫安平說:「……燕京出不了大摺子,我怕是過完年就得西巡一趟……」然後給了謝流雲一個你懂的眼神,「要不了兩月就回來,你說的這個事,回來再談!」
謝流雲只微微皺眉,然後點頭:「廟學就挨著燕京,陛下放心,出不了亂子。」
然後就達成一致了。
孫安平還問在坐的大臣,「有幾個去過西北?」
大部分沒去過!
「沒去過怎麼行了?」走走走,都帶上,「以後在東巡南巡的,大家輪換著來。出去看看世情,比在摺子上瞧見的,那可精彩多了。」
那是!那是!
還有人問,不知道幾時出發。
「速去速回……」孫安平回答的鏗鏘有力,「過了正月十五就走……」
太快了吧!
「輕車前行,帶幾身換洗的衣服就能走!」
這是真說走就走的!
正月十五天還不亮,一輛馬車挨著一輛馬車就出城了。
沒有什麼輜重,路上一切按照行軍的那一套走。吃喝不停車,拉撒在固定的地方停固定的時間。吃的就是快馬跑驛站,提前準備好。要方便攜帶的,路上能吃的。馬車一到,一包一包的往馬車上一塞,繼續走咱們的就是。
這種趕路法,騎馬和坐車說不上哪種更受罪。
別的大臣沒帶,但在御書房辦公的閣臣和兩偏殿裡的大人們這次可都帶了,這一路上,跟後面有狼攆似得。
弄的幾位老大人一度懷疑,是不是廟學那邊又出么蛾子了,把這老東西生生給嚇跑了還是怎麼的。
跑了七八天,眼看長安就到了,這些閣臣就又被召見了,「來個人!幫我寫封信,給謝流先生……」
寫什麼?
當年的探花郎寫的一手好字,但凡有皇帝需要嘚瑟的時候,都是他代筆。這邊鋪紙研墨,擺好架勢了,想著這是出了多大的事了。
結果就見上首坐著的那位一邊擦拭狼牙錘,一言不發。
四爺在呢,他看林嘉錦,林嘉錦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就不說話。
得!這事還得自己來!四爺只得道:「大人在信中告訴謝先生,就說陛下……趕路趕的急,路上又遭遇了幾次追殺,身上受了點小傷,幸好沒有大礙。不過之前說的,三月便歸怕是不成……至於啥時候能回去,你就說,等身體稍有起色,立即便歸……」
眾人:「……」啥意思?
啥意思?
意思就是國庫里不光空空如也,內務司還從民間商戶借了不少銀子。這個銀子的數量,比之前預想的多的多。這些人借出銀子的商戶,輾轉找了天廟主持公道,借銀多的人家,前前後後十多年裡,借給內務司一百多萬兩白銀。
人家要找前朝皇室要債,可這要是叫債主上門了,天下人不得以為是孫安平指使的。這善待前朝皇室就是這麼善待的?
所以,這個善待當然包括為其還債!
可這帳怎麼認?不認有負百姓,認了覺得自己委屈。
反正本來就要離開的,這次不過是提前了罷了。本來自己走的可以光明正大,也無所謂騙不騙謝流雲。可如今呢?不這麼著,他跑不了了!
四爺說的跟真的似得:「以後,只要關於債務的事,不用稟報。陛下受傷了,中毒了,一生氣就氣血翻湧,八成活不成了……一切事宜,叫謝先生看著辦!」
這話一落,孫安平差點失手掉了狼牙錘砸到自己腳。
眾人也瞧這個平時不咋說話的小伙子:長的人模狗樣的,可這辦事是又無賴又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