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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著我們姑娘!」三個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白靈。
謝流雲嗯了一聲,才瞧何二郎,「你呢?」
「小子沒大出息,這一出來都小半年了,也不知道我娘子在家怎麼過日子的。老娘娘,明見萬里,我家這種情況,起混吃等死挺好的,您說呢?!」
牽扯到宮裡的皇后,這話也有理!
孫重山就道:「祖父對姑姑跟廟學的瓜葛甚為不悅,這中間必又誤會……」
是說毅國公對孫氏出身廟學的事很不高興。連對孫氏這個親生的獨女都不高興,更何況是嗣孫。
這是說了他的難處,反正不合適。
而嵇康伯戚國忠更是道:「小子要與林家聯姻,岳父正經的科舉出身,小子若是留下進學便會耽擱人家姑娘的花期,若是當差則與岳父無法相處。小子已無別的親眷,往後還有仰仗岳家的時候,實在是為難的很。」
謝流雲的眼裡就多了一份落寞,這些聰明孩子,每一個願意與廟學有瓜葛的。這在當年若是遇上這樣不知好歹的混帳,那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剩下的李壽年和烏守疆,一個是長公主的幼子,一個鄭王的長孫,都是皇家人,廟學強留人家做什麼?
那就去吧!
除了要等待消息的白靈,剩下的都可以離開了。
喬藥兒一急,忙道:「老娘娘,臣女願留下……」
謝流雲卻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回,只當沒聽見一般,轉身走了。
永安帶著烏鴉和烏雲,連同大黃,追著太后去了。緊跟著,李壽年和烏守疆也追著去了。
林雨桐跟白靈告辭,白靈便笑,「我最終還是要下山了,下了山見面就容易多了。」
「那你下山了就去林家找我,我會留話給門房。」
好!
說著話,一行人就往出走。
從這黑漆漆的隧道里出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好似壓在身上的什麼東西都去了一般。
到了這裡,白靈沒繼續送。她自己返回原先住的屋子,只剩下其他人沿著大路往廟學的大門口去。只要沒出去,誰都不肯在這樣的地方說一句多餘的話。四爺跟林雨桐走過這條路,因此,兩人一直走在最前面。等到大門口的時候,韓平和一支烏衣衛在大門口等著,等著他們上馬車。這是要送他們離開的。
男女分開,姑娘這邊,就只剩下林雨桐和喬藥兒了,只得兩人共坐一輛車。
喬藥兒收起了之前跟在幾人身後的那種惶惶不安,面對林雨桐的時候坦然的很,「你心裡許是在罵我,瞧不起我。可我得活著!我不那麼說,明兒也許我就得跟我父母兄弟被人拉著跟牲口一樣販賣。說的命也不低賤!我不曾從王府得到多少殊榮,可若是王府倒了,覆巢之下無有完卵。咱們立場不同,僅此而已。在求存面前,所謂的良心,那是多餘的東西。這一段時間,多謝你照顧,在這事上我欠了你的。但今兒這次,我不覺得我錯了。不過從今往後,你我便如陌路。欠你的人情,我找機會還你。」
林雨桐閉目養神,懶的跟她廢話。
這次下山,要快的多。
下了山,就被從馬車上趕下來了。林家的馬車已經在等著了,林雨權站在馬車邊上,一看見林雨桐和四爺他們就招手,「快!等著你們呢。」
專程接桐桐和四爺,當然也包括嵇康伯。
人還從林家帶走的,還得再給帶回去。
何二郎是四爺的姐夫,說起來以後跟林家也是姻親,成!帶你一個吧!
孫重山是外家表哥,不能扔下。
這麼一帶,就只剩下喬藥兒。
林家的馬車一走,就只剩下喬藥兒一人。上山,山上不要。下山,山下無人來接。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能去哪兒?
馬車遠去,一直憋著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哪怕是在獵場裡,她都沒有這麼孤獨,這麼無助過。原以為那便是一生的噩夢,如今才知道……真正的噩夢是天地之大,舉目無親。
她緩緩的蹲下去,把頭埋在膝頭,任眼淚肆意的滂沱。
遠處的岔道兒上,慢悠悠的來了一輛馬車,停在了喬藥兒的身邊,裡面一女聲催促,「上來吧?姑娘不搭個順風車嗎?」
喬藥兒仰起頭看,看見馬車邊站著一個戴著黑斗笠的車夫,說話聲音是從馬車裡傳出來的。
風吹起了帘子的一角,她瞧見裡面坐著個帶著面紗的婦人……
一輛馬車,低調的進了京城。先去了王府和公主府,把人放下之後,又去了承恩侯府,在何二郎的拱手送行中,又轉去了毅國公府。
孫重山邀請幾人進去坐,林雨權客氣的拒絕了,「祖母病重,不敢耽擱。」
林雨桐這才知道,老太太病的厲害了。
回林家的時候,馬車不免又快了幾分。林雨權的眉頭不曾鬆開過,「獵場大火的時候,京里差點出了亂子!」
沒有真正的傻子,那邊一起大火,聯繫到那些被帶走的家人,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了。
林雨桐急忙問:「家裡還都好?」
「祖母是真嚇病了,父親的意思,是接著祖母病重,把二伯和四叔都叫回京城……」
京城都亂了,自然也怕別的地方生亂子。一旦亂起來,藉機生亂的人就多。老家那邊是富戶,但凡起亂子,都是富戶先遭殃。回京好歹在天子腳下,是要安全一些的。而二伯那邊在營州,內里不穩,邊塞戰事就多,一屆文官,起的作用不大,倒不如撤下來,自保為上。嵇康伯心裡就驚訝,這林家當真是滑不留手。就憑著這趨吉避凶的本事,這個親,就結的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