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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欽洗完澡後,顧輕音緊接著拿睡衣進了浴室。
她今天本來還挺慶幸,肚子沒怎麼疼,然而一洗澡,小腹就開始絞痛了。
忍著痛,顧輕音飛快衝洗乾淨,然後擦乾身體,穿上夜安褲,再換上睡衣,一溜煙回到臥室,躺在了床上。
周欽已經閉上眼像是睡著了一樣,她故意往他那邊靠了靠,見他沒反應,又去拉他的手,聲音故作嬌柔地問:「小周周,我肚子痛,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別這麼叫我。」周欽的眼都沒睜開,冷冷地開口。
顧輕音只示好那一次,見他蹬鼻子上臉,重重哼了聲,身子一轉,背對向他。
臥室里的氣氛安靜至極,一張大床的中間自動隔出了十幾公分的距離。
困意來襲,顧輕音像貓兒似的打個哈欠,沉沉睡過去。
臨睡前,她的腦海中還混沌地浮現出一個想法:好啊!周欽,你真的不理我是吧?
窗外的夜空像是潑墨後的大肆渲染,閃爍著一顆顆的星星。
許久後,顧輕音身旁的男人緩緩支起胳膊,試探性地低頭看了眼她,見她是真的睡著了,才小心翼翼將他藏在身下的熱水袋拿起,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
翌日清晨,顧輕音醒來後發現自己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在周欽的身上,她一時間感覺尷尬,心想自己該不會睡著了都還想找他求和吧?
動作輕輕的將自己的腿拿下來,她想趁他還沒醒偷偷下床,誰料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顧輕音脫口而出一句「早安」,然而他只是冷淡地瞥她一眼,之後就掀開被子要下床。
顧輕音以掩耳之勢撲過去,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周欽,我現在才發現你是玩冷暴力的人,早知道這樣,你跪下來求我也不會跟你結婚的。」
她的話果然刺激到了他,將她的手拉下去,他反勢將她壓在身下。
額前的碎發垂落,撓在她的臉上,令她的心都跟著發癢。
「不是你欺騙我在先?」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冷到讓人發顫。
顧輕音回望著他,「我只是沒告訴你去酒吧,又沒說要回家,哪騙了?」
「你沒否認。」
「…………」
顧輕音詞窮了。
周欽放開她,從床上起來,繞到另一邊去拉開衣櫥的門。
他找出一件白襯衫,對著鏡子慢條斯理系扣子,知道她在看他,低聲說:「我真正氣的是你不總拿自己身體當回事。
「你是不是怕我死在你前邊,然後你要孤獨終老?」
顧輕音問完,周欽的臉色果然變得更加難看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特別享受這種欺負他的感覺,誰讓他那樣囂張妄為。
「今天要和熾風談合作,你覺得我戴那條領帶比較合適?」他已經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顧輕音也不會不識趣地接著糾纏,從中拿出一條藍色斜紋的對著鏡子比了比,「就這條吧。」
「嗯。」他從喉嚨里溢出一聲,「你幫我。」
她還從來沒有幫他打過領帶。
顧輕音以前可是服裝設計師,打領帶那自然是不在話下,她將領帶套入周欽的脖子,放置於襯衫領外,給他整理一下衣領,之後開始打結。
她用的是經典的四手結打法,領結呈斜三角形,適合窄領襯衫,風格簡約,非常方便。
周欽低著頭看她,濃密纖長的睫毛扇動,沒塗口紅的唇瓣依舊如玫瑰色那般艷麗。
他的手掌情不自禁撫摸上她的臉龐,顧輕音的睫毛剎那間顫了顫。
怕他又要親她,她忙不迭後退一步,「好了,你看看滿不滿意。」
周欽照了下鏡子,她親手為他系的領帶感覺就是不太一樣。
在他欣賞自己的時候,顧輕音注意到床頭柜上的熱水袋,她清楚記得,昨晚她睡前還沒有這個東西的。
拿起來,顧輕音直接質問周欽,「這不會是你昨晚趁我睡著偷偷放我肚子上的吧?」
周欽沒有否認,他一直等到熱水袋不那麼熱了,將它從顧輕音的肚子上拿下來,然後才去睡覺,不然冰涼涼的東西貼在她身上一整夜多難受。
猝不及防的暖流從顧輕音的心底淌過。
周欽從來都是嘴硬心軟,做的永遠比說的多。
「今天我來準備早餐,你去洗漱吧。」
顧輕音說完之後就從房間出去。
她倒也不是感動得想立刻回饋,就是感覺自己應該為他做點什麼,才顯得不是那麼沒有良心。
然而事實證明,顧輕音什麼都不做才是對周欽最好的回報,當她端著一盤幾乎全糊的雞蛋餅從廚房出來,周欽的神色瞬間變得很微妙。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倒進去雞蛋液就瞬間糊了。」顧輕音低著頭,十分納悶地嘀咕。
「你是不是沒有等油熱了之後立刻轉小火?」
「是沒有……」
「油溫過高,當然容易糊。」
周欽也沒法說她,怎麼著人家也是在朝賢妻良母的方向努力。
「這應該不能吃了吧?」顧輕音嘆了口氣,「看來我真不適合進廚房,太浪費糧食了。」
「嗯,能有自知之明就還算有救。」
「………」沒有這麼安慰人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