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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一間廂房中,葉舟業踢開高跟鞋,白皙輕薄的雙足縮上沙發。低頭瞥了眼大敞的深領春光,扯過身下的毛毯胡亂擋了一半,手腕順勢摸進皮包,拿出手機。
「Timi~」遊戲啟動音格外活潑。
鄭玄解推門而入,見榻上女人姿勢軟弱,玩遊戲的手指滑動飛快,接連口吐芬芳,十足彪悍。
不由得扶額嘆息,關上門提醒:「下面人那麼多,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
葉舟業無聲白了一眼,紅唇譏誚,「你叫我來,又不是讓我來給你撐面子的。」
說話的功夫,手裡的hero又被砍得剩一層血皮,氣得開麥丟了句「你媽有病」。
鄭玄解濃眉高挑,「那我叫你來幹什麼?」
難道是為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才是腦子有病吧?
然而主辦方通知今年必須帶同伴的時候,他第一秒就想到了葉舟業。
雖然他們每次見面必定要掐,而且多半是嗆不過她;雖然葉舟業彪悍得像個女土匪,別說大家閨秀的端莊,平時在鏡頭前的巧笑嫣然都一絲不存,但他就是要她...
葉舟業吸取教訓,沒空理他。
十多分鐘過去,對家水晶塔被打爆,葉舟業才鬆快地丟掉手機,側揚臉蛋,眉眼彎彎,丰姿明麗地對男人解釋。
「你叫我來不就是為了給我送錢嘛,你的目的達成就好,我們拿錢辦事的,不是重點。」
鄭玄解:「...」
這很離譜。
眼角下壓,被一片雪白的光閃到,兀自斂眸,扯出另一條毛毯,拋到嬌軀上。
葉舟業渾然不覺,翻身又開了一局遊戲。
挑hero時,問:「我表妹來了沒?」
「快了吧。」鄭玄解看看表,眉心緊皺,「許盛從不遲到,這次怎麼?」
遲到快半小時了。
「到了叫我。」
正說完,微開的窗縫外湧入一陣喧譁諂媚。
鄭玄解便知--「他們來了。」
遊戲玩到一半,葉舟業卻不管不顧,掛機狀態。
掀開毛毯,穿上高跟鞋,推門出去。
鄭玄解看著被丟下的皮包、手機,還有兩條褶皺的毛毯,又是一陣無奈失笑。
*
「許總,你可來晚了。」一人端著香檳迎上去,對著風姿俊立的清朗男人揶揄道。
很快聚集起一圈人,紛紛恭維。
眾人目光被男人挺拔身姿後的窈窕身影吸引,偏過頭去看。
入目,美人兒一身熏色輕綢吊帶長裙,裙擺逶迤,綢料下的小腿修長筆直,露出的肌膚白如細瓷,一絲呼吸的毛孔都瞧不見。
五官更是極盡精緻,宛如精雕細琢,處處費心,嫵麗嫣然,美得驚心動魄,活色生香。
只是美人兒似乎不喜被人打量,幽黑的眼仁兒陡然轉冷,寒似白刃,極為輕蔑和傲慢。
許盛不動聲色身子微移,恰好將謝凌擋在身後。
「各位先談著,我還有點事。」
回身牽著謝凌往沙發處去。
而謝凌則是剛準備自我介紹,沒等說出口,就被帶走了。
今天酒會來的都是京圈大大小小的商人,她鮮少露面,所以更該介紹。
許盛卻一股腦把她帶走,手上力度不小,可抬眼看,男人依舊丰神俊朗,波瀾不驚,端的還是一派矜貴公子模樣。
她有點疑惑和意外。
在男人停下來看她的時候,忽然又消散了。
他的耳尖紅得快滴血,多半是想著些什麼。
好笑。
「姣姣,冷嗎?」作勢又要去解外套。
進門時脫了保暖大衣,此刻露出光滑單薄的肩頸,令他心裡一堵。
之所以來遲,因為張亞易去取衣服的時候,忘記了拿搭配的細絨羽毛披肩。
回去一定給他扣工資!
然大廳里暖氣非常充足,甚至有些燥熱。
謝凌巧笑,「不冷。還有人等你,你過去吧。我等表姐來。」
她早在幾天前就和葉舟業通過消息,約好了今晚作伴。
算起來,他們也好久沒見了,兩個人都是工作起來就忘乎所以的人。
許盛又說了幾句後,竟有些不舍地走開。
「姣姣?」葉舟業其實早看到她了,但因為許盛在說話,所以沒過來。許盛一走,就立馬靠過來。
她摸著下巴,目光幽深。
謝凌回過神,順著視線看去,「表姐,到多久了?」
「一會兒吧。」葉舟業收回眼神,拉著人坐到沙發上,「你不和許盛退婚了?」
她還處於瓜吃得雲裡霧裡、一知半解的狀態,從覺得這兩人在一起順其自然,到根本八字相衝,再到好像也還行,看法幾經反轉。
她昏了。
謝凌一向與葉舟業最親近,也沒想隱瞞,一五一十將心路歷程交代出來。
於是結果成了--葉舟業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啊這,我多少有些不理解了。」
「表姐,我和許盛的事,我拿捏得住。你叫舅舅和外公不要擔心了,我之後找時間去和他們解釋。」
她忍不住展齒輕笑,她這個表姐,京圈女悍匪,感情上可是比她還單薄,怎麼說得清。
「那必須得解釋清楚,不然...」葉舟業目光閃爍,「就怕他們已經準備好去許家打折這小子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