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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園和畫展就成了好去處,畫展又不能大聲說話,所以動物園才是爺孫兩人的天堂。
聞言,他果然高興起來。
「說好的,不要騙我老頭子。」轉頭看看時間,「不早了,該過去了。有時間過來看看,不然我就過去看你。」
「好,我記得了。」她抱著貓出去,一步三回頭,直到轎車開出圓形小公園,再看不到人影。
「喵~」白玫瑰叫喚一聲,換了個姿勢繼續躺下。
這是只性格溫順的貓。
雅城別居--
轎車穿過繁華街區,從看守的大鐵門進去,繞過低矮的花叢和巨大的噴水池,停在樓下。
樓邊花圃里,火紅的玫瑰如黑夜裡的刺客,帶著最鮮艷欲滴的色彩和最奪命的荊棘。
她一眼被吸引,展顏歡笑。
這裡布置倒好。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為她準備的。
進去後,錢媽小跑出來。
「是小姐來了嗎?」
謝澤玉和她介紹過這裡的人員,管事的保姆叫錢媽,別的還有幾個傭人,晚上就回家去了,只有錢媽在這裡照應。
這裡面有一些不願深究的地方。
比如為什麼是謝澤玉來和她說,而不是更了解情況的許盛。
再比如,為什麼晚上,別的傭人都回家去。
兩者綜合起來是很矛盾的。
「你是錢媽?」她淡問。
被高傲清冷的眼神掃到,錢媽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這個小姐果然和少爺說的一樣,外表非常冷然孤傲。
「是的。小姐先進去吧,東西我來整理。」
經過石板路,她進到屋裡,裡面簡雅精美,安置了許多花瓶草植,還有不少不少石雕、木雕和各種水墨畫、油畫。
雖然看得出不值得人不太懂得繪畫的分類,卻不違和,算是用心了。
「喵喵--」白玫瑰忽然胡亂彈腿,尖利的指甲冒出來。
謝凌連忙把它放下來。
「怎麼了?」
結果一下地,白玫瑰一個閃身衝上樓梯,小白團飛快滾上二樓。
謝凌忙跟上去,暴怒喝止:「不要亂跑。」
「喵喵~」白玫瑰回頭叫了叫,可愛的小鼻子翕動,一轉身撲進一扇門,從沒關嚴實的房門進去。
「哎?」她著急起來,快步跟上去。
進門後,見它兩爪子撓開一個桌上紙袋子,小魚乾撒了一地,大快朵頤。
這麼遠就能聞到小魚乾的味道?
她非常驚訝,難道這隻貓還有狗的基因?
「咔噠!」
正在這時候,一邊傳來門把手扭動的聲音,潮濕的掌面和木質地板分離時發出粘稠聲。
她條件反射地扭頭,頃刻間,黑曜石般的瞳孔急速微縮。
「姣...小姐?!」
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白浴巾纏在腰間的男人大驚失色,挽著毛巾擦頭髮的胳膊不由得僵住。
上身刀削的肌肉線條明晰惹眼,堅實的肌肉帶著呼之欲出的力量。
原本俊美的五官在水汽氤氳中更添美好,少了一點平日的溫潤清雅,多一點出浴後的繾綣柔和。濕噠噠的短髮搭一點在額頭,滑下的水珠落在薄薄粉紅的皮膚上,格外引人注目。
狐狸眼也怔怔對視著蹲身抱貓的美人兒。
明艷動人的容顏,說不出的熱烈美感,配合絲毫不突兀的冷傲氣勢。
上挑的眼尾稍稍拉下,似乎驚訝異常。
但眼下,卻逐漸瀰漫開一層縹緲的紅霧,像是明目張胆的勾引。
「許...許盛?!」謝凌愣在原地。
直到她手掌上傳來一陣疼痛。
「喵!」被打擾吃小魚乾的白玫瑰很生氣,一爪子拍在她手上,立刻有一道猩紅鮮血流出來。
「嘶--」
她低頭,感覺鮮血都是滾燙的,灼眼得很。
相比她的冷靜,許盛確實三兩步過來,擦頭髮的毛巾被他隨手丟到大椅上。
「我看看。」飛快抽出紙巾擦著留下的血,又怕弄疼了人兒,小心謹慎地捧著手。
靠近了,她聞到美男新浴的淡淡薄荷香,混合著還沒退去的香水味兒,清爽而溫熱。
心角忽然火熱起來,胸口也忙不迭砰砰作響。
這樣異常的反應被她察覺,慌張又羞赧地站起身。
「我去找點藥。」
緊接著,胳膊被一隻大手緊攥。
「我這裡就有藥,等我。」
然後他輕車熟路地去柜子里摸出急救箱,從裡面翻出消毒酒精和一系列傷口處理物件。
象牙白的膚色在水晶吊燈下白得發光,後背清瘦的脊骨分明顯現,連帶著腰身的輪廓盡數落入眼中。
一道細細的水流順著後頸滑向腰間,蜿蜒,順滑。
謝凌猛然斂眸,濃密的長睫毛小帘子一般蓋住眼眶,一絲目光都沒露出。
「撲通撲通--」
許盛拿出東西,從酒精噴霧開始,一點點蘸碾血跡,動作輕緩至極,生怕一個手抖,碰到傷口,讓這隻手抽回。
白玉般的柔軟小手搭在手裡,溫涼的熱感從指腹傳來,他不由得呼吸一滯。
「小姐,疼嗎?」
謝凌睫毛顫動,疏離答聲:「不疼。」
「疼就告訴我。」他專心致志處理傷口,一點沒瞧見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