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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哥。」前面寒時慢慢回過頭,看到她們手拿傢伙嚴陣以待的樣子懵道:「是,大俠回來了。」
歡喜客棧大堂,燭光底下正圍著一圈人。
「師傅,你可算回來了。」陸棠一說著看向旁邊散著長發的人,「這位是周姑娘?」
那白衣散發的女子正是周聘兒,她人經過在牢中幾月的摧殘,已經瘦的脫相,眼神黯淡無光,看起來了無生意。
「是,多謝恩人相救,只不知各位都是何人?這裡又是哪裡?」周聘兒是在流放的途中被漠城救下的,一路上除了一句「跟我走」,漠大俠一句話都沒同人說過。
「這裡是歡喜客棧。」洪喜兒上前做了個請上樓的手勢:「樓上有客房,周姑娘先上去歇息吧,待會兒我讓人送上熱水。」
周聘兒聽到歡喜客棧四個字時,虛弱蒼白的臉上終於顯出絲生氣。「你是,洪三娘?」
「正是。」
「你?為何要救我?」
「救你的是漠大俠。」洪喜兒看一眼漠城,她雖然同情周聘兒的遭遇,但還沒到為她捨身犯險的地步,更何況今日之前她壓根不知道漠城出門去救周聘兒了。
「周姑娘,我們也是受人之託。」見她一副疑惑神情,陸棠一上前,「若要感謝,你可以多謝禾兒姑娘。」
周聘兒在聽到禾兒名字時死水一般的瞳眸忽起波瀾,而後像是受到極大震動般呵道:「我不用她救!」
幾人都是一愣,看禾兒對她的在意,兩人似乎是什麼死生知己一般,可現在這齣又是怎麼回事?
周聘兒抬腳就要往外走,洪喜兒在她近身邊一把將人拉住,「你要去哪?」
「各位恩情,周聘兒記下了,這便告辭。」
「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還是這副模樣,出去不被壞人抓也別裝鬼嚇好人啊。」陸棠一嘴勁兒上來也是個不饒人的,好不容易把她救出來,這又耍什麼大小姐脾氣。
洪喜兒:「雖然我不知你同禾兒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你既然已經重獲自由,還請珍惜自己的性命,莫要衝動。」
周聘兒不語,本來毫無血色的臉也開始慢慢漲紅,漠城搖搖頭,「你現在出去被抓,就等著流放邊地的軍妓營吧。」說罷他不再看周聘兒,徑直越過人往樓上去。「洪掌柜,我的房間還在嗎?」
「漠大俠放心,給你留著呢。」
「多謝。」
「周姑娘,還是先在小店安頓下來吧,你剛逃出來肯定要被通緝一陣子,躲過這陣風頭,天高海闊隨姑娘去。」洪喜兒看她垂著腦袋立在原地,雖然不知具體事情,但想到那日在安州城禾兒去見周聘兒前後的變化,沒準還真讓阿棠給猜中了。
周聘兒抬起頭,「你不恨我嗎?」
「我為什麼要恨你?」洪喜兒想了想,大概猜著她的意思,剛想回答,卻聽身後陸棠一說話:「恨你不至於,感激你沒準還可能。」走到人身旁,陸棠一挺直腰板,微微攬過洪喜兒肩頭,「幸虧當年嫁給房思賓那混蛋的不是我娘子。」
周聘兒才知道原來這人就是洪喜兒的相公,她打量一番陸棠一,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很有少年人的傲氣,再看對洪喜兒的態度,周聘兒瞭然。是啊,沒準她們還在可憐自己吧。
洪喜兒自然覺察出陸棠一的小心思,沖人笑笑,又走到周聘兒身邊:「周姑娘,別想這麼多,先安心住下吧。」
洪喜兒說的真誠,語氣中顯出關切,周聘兒這才對著人微一頷首:「多謝洪掌柜。」
將周聘兒安頓好,陸棠一回屋便給房念禾送信。「人已平安,勿念。」將信條寫好放入元懌給她的信鴿中,陸棠一前腳剛開窗放鴿子,後腳耳朵便被洪喜兒揪住。
「我說前些時候你和漠大俠在房中密謀什麼,我只當你們是在商議大事沒過問,合著你想出的辦法就是去明晃晃的劫人?」
「夫人娘子誒!」陸棠一歪著腦袋,握住洪喜兒的手,「我那不是怕你反對又擔心嗎。」
「哦~不告訴我是怕我擔心?那忽然把人弄來客棧就不怕我擔心了?」
「嘿嘿,我錯了我錯了,主要這一忙起來就忘了這事,而且漠師傅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沒太上心。」
鬆了人耳朵,洪掌柜哼哼兩聲,暫且放過她。「這位周姑娘日後,你打算怎麼辦?」
「嘿嘿,我的任務是把人救回來,至於日後怎麼樣,那就不是我要負責的了。」
洪喜兒瞅著她,陸棠一上前將人抱在懷中:「我這輩子只對你負責。」
「油嘴滑舌,誰問你這個了。」成親這麼久,她這套甜言蜜語的磕兒是越來越熟練了,奈何洪掌柜一直最受用這個,只要哄哄抱抱,便什麼都由著她了。
信鴿送出去沒過一日,房念禾便找上門來。彼時她本應該和哥哥在安州城中打理糧行買賣,棠一和他們研究出的稻米味道極佳,一經上架便售賣一空,還有不少富商大戶找他們來訂購。
「禾兒來了,誠一的生意最近怎麼樣?」糧行重開自然不能再用房家的字號,做生意最重要誠信二字,路棠一便提議叫誠記糧行。但洪喜兒卻說叫誠記的商號不少,連鎮口雜貨鋪都叫誠記雜貨行。思來想去,還是洪掌柜給這新糧行取名叫做「誠一糧行」。說是取「誠信為一」的意思,當然陸棠一是不會告訴別人晚上在床上時,她的小娘子偷偷告訴她,一也是棠一的一,她出這錢是想幫她完成夢想,送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