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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聽得洪喜兒這樣說,雖仍一臉不忿,但終是不再叫嚷砍殺。
「先讓你這夥計將刀放下來。」
洪喜兒聞言看向陸棠一,收到對方眼神示意,陸棠一將刀壓低:「放下刀可以,你老實點,要是敢在我們客棧撒潑我定不饒你。聽見沒!」
脖子一涼,李柱咽了咽口水,雖不服氣但也只能嗡聲道:「聽見了。」
涼鐵抵在脖子上的感覺消失,李柱憤而轉身,陸棠一就站在他身後瞪著他,李柱看看她又看看後面的王琦,摸摸脖子粗聲道:「我不和你們廢話,將那姦夫交出來。」
「李柱你少潑糞冤枉人!我和萍娘什麼事都沒做過。」
梁實捂著個毛巾出來,旁邊還跟著俞家姐弟。
「狗雜種老子親眼見得你還狡辯!」
李柱見著他來登時火起,衝過去就是一拳,俞寒時在旁趕忙攔道:「別在這打欸,有什麼事好好說。」
彼時客棧里客人雖不多但也都是鎮上的老熟人,聞聲紛紛圍過來,就有人道:「李屠戶,你說你親眼見得,你看到什麼了?」
李屠戶突眼一瞪:「這碎催和那小賤人都抱在一處了!青天白日啊!誰知道以前你們都幹了什麼?老子!」
他越說越氣,回手就要找傢伙式兒,陸棠一在後一直防著他,見他動作厲聲道:「你要說話就好好說,不行就去見官,別給我在這動手!」
李柱頗沒好氣地瞪一眼陸棠一,這小子長的不大倒是個狠角色,瞅一眼她手中的剔骨刀,李柱咽咽口水,嚷道:「見官就見官,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也得讓這對狗男女浸豬籠!」
梁實聽到浸豬籠三字身子一抖稍稍後退,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幾個壯漢,各個手中都拎著傢伙,為首那人一臉絡腮鬍子,進得門來直接走到李柱身旁:「二哥,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惹到你了?」
李柱見著本家兄弟來人氣焰頓時更盛:「老四你來得正是時候,就是這個雜種勾搭我家那小貨,今天非給他們綁了浸豬籠不可!」
「娘的,找死!」那絡腮鬍子聞言二話不說帶人便將梁實按在地下上手捆人。
眾人在旁攔不住,洪喜兒回頭小聲對王琦道:「快去找付捕頭來。」
「好。」
另一邊,俞寒時哪裡攔得住這幾個壯漢,只能任由他們將梁實綁了,洪喜兒還想上前勸解被陸棠一攔住,她擋在對方身前問道:「以前鎮上有浸豬籠的先例嗎?」
洪喜兒搖搖頭:「我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陸棠一聞言點點頭,她上前一步,洪喜兒忙拉住她的衣袖,陸棠一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繼而轉身道:「各位,浸豬籠可就是葬送兩條人命,真有個差池縣太爺怪罪下來,你們可一個都脫不了干係。要我說還是送交官府等待阮縣令審奪,若真是他們不對,自有律法嚴懲。」
那絡腮鬍子回頭看一眼陸棠一:「你又是何人?」
「我是這店裡的夥計,說句公道話,人命關天不可兒戲。」
李柱早看陸棠一不順眼,如今自家弟兄來了自己也有了撐腰,當下怒道:「老子自己的家事用得著你小子管,我看你就是想包庇這雜種!」說罷,他眼神在陸棠一和洪喜兒身上來回一趟,哼笑道:「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你要包庇這淫夫,哼哼,洪掌柜的我勸你擦亮點眼睛,別什么小白臉子都往店裡招,再落得個財色具失。」
「你說什麼呢!」俞寒時離得他近,上去一腳踹在他腰間。
「你個小碎催!」李柱哀嚎一聲就要跌坐在地,只他這面還沒倒,陸棠一已自身後抄起一個板凳照著他那門牙便拍了過去。
「啪!」
「哎呦!」
李柱被打倒在地,鼻子嘴裡登時噴出血來。他那幾個本家兄弟見了連忙過來幫忙,俞寒時將俞菱初向後一推拎著個條凳沖將上去,和陸棠一一起與這幾個大漢廝打起來。
一時間客棧里桌椅亂飛盤碟碎了滿地,梁實掙扎著爬起來,被一旁同樣打翻在地的李柱一把抱住,梁實因為被捆著還不了手只能一下下干受著李柱的拳頭。
陸棠一和俞寒時兩人哪裡抵得過這幾個壯漢,沒一會兒身上臉上紛紛掛了彩,洪喜兒和俞菱初在一旁急道:「住手!快住手!官差來了!」
打紅眼的人哪裡管得了這些,手上動作越來越狠,那絡腮鬍子是帶著鐵棍來的,幾棍子下去陸棠一手上的板凳便碎折斷開,要不是仗著自己身子靈巧她怕是此時早被這鐵棍打開了花。
「哐當!」
一棍子打碎前堂桌,那絡腮鬍子轉棍一挑,陸棠一在地上一滾將將躲過,他劈手又來眼瞅著就要打到人身上。
「阿棠!」洪喜兒驚呼一聲衝上去就要護在人身前,然而還沒等她過去,門外忽然飛來一紗笠直中那絡腮鬍子面門。
「啊呀!哪個孫子!」絡腮鬍子被打的後退兩步,還要再罵,就見門外倏然飛來一個人影,當空一腳直中他胸口,將他活活踢飛出去砸在樓梯上,摔下來後更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阿棠你要不要緊?」洪喜兒奔到陸棠一身邊將人扶起抱在懷裡,又從懷中掏出絹帕擦上她正流血的鼻子。
「沒事,都是小傷。」陸棠一躺靠在洪喜兒懷中還不忘安慰道。
進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郎元懌,她從清泉山下來便見到成群結隊往前跑著的人,越近客棧人便越多,她直覺不好果然隔老遠就看到客棧門口圍得不少人,走近一看就見一粗鄙壯漢正舉棍砸向郎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