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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忌諱?」還有這樣的事?對於老祖宗的祭祀禮儀講究,她是真不知道那麼多,原身對她的影響大多是情感記憶,很少有這方面的事宜。
見她驚訝的樣子不像作假,洪喜兒心中也疑惑起來,陸棠一的父母不已經過世了嗎,她怎麼聽到自己說的守孝事宜會這樣驚訝?
陸棠一說完也反應過來自己話中漏洞,連忙補救道:「她沒和我講什麼忌諱,也沒提自己家中的事情。」
「是嗎。」
對上洪喜兒的目光,陸棠一呵呵乾笑兩聲,王琦適時走來,看看兩人,對洪喜兒道:「掌柜的,我去了。」
「去吧。」
有客人進門,陸棠一提過櫃檯上的茶壺,再次沖洪喜兒微笑:「掌柜的,我也招呼客人去了。」
洪喜兒盯著她片刻,側身讓開地方,陸棠一深呼吸,吆喝道:「客官裡面請!」
站在櫃檯後的洪喜兒望著前面輕車熟路招呼客人的陸棠一,再看看帳本上那日益工整俊秀的字跡,目光漸漸深邃起來。
郎元懌從客棧出來一路向東,準備去往清泉山一探。來之前她就聽師父提過,這山實為福澤仙山,內中蘊藏神機,也是因此保得一方太平安樂。
是日晨曦將散,山林中霧氣屏開,走進林中呼吸一口,只覺身心通達很是舒暢。
郎元懌提劍上山,穿過山石壘起的山路後,往另一側幽長小路拐去。
這路偏過主山路,一路蜿蜒,越走樹木越是茂密,漸漸灌木叢生,郎元懌用劍撥開這些雜草繼續向前,隱隱的她似乎聽見了水流聲音。抬頭看一眼天色,此時太陽高懸正值晌午,她走了這些時候也有些渴,便順著水聲向前,準備喝點山泉休息一會兒。
「梆!」
她正往前走,忽聽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女子低呼的聲音:「嗚!」
郎元懌皺皺眉,手按劍柄朝著聲音方向走去。
一片綠木叢中,隱隱似乎有一白影,她頓住腳步側耳靜聽,一陣「絲絲」聲響,空氣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濕腥味道。
拇指輕提,利劍微出,郎元懌屏住呼吸緩步走進,當那蛇再次盤旋直立時,她立時右手一橫,拔劍直揮而下。
「嚓!」
手起劍落,那蛇被硬生生劈成了兩段,落在草叢中。
郎元懌看一眼那死蛇,黑背黃紋,蛇身細長,頭型三角。
這蛇有毒。
這麼想著,她才抬頭看向對面地上的人,見對方同樣一身白衣,只不過妝容精緻,臉色卻顯得有些慘白,此刻正死死盯著面前的蛇。
「姑娘,你沒事吧?」
郎元懌問出這句,視線一掃,就見她小腿處似有一塊青黑血印。
「你被咬了?」
女子眉頭緊鎖,抿著唇不發一語。郎元懌見狀,上前托起她小腿點下穴位,暫時封住她下肢的血液流通。
劍尖一挑,連著那處傷口的衣料被劃開,郎元懌蹲下用手一按。
「嘶!」
女子痛呼出聲,頗沒好氣地瞪向她。
郎元懌並不理會,自顧說道:「錯過了將毒血逼出的最佳時機,現在得用嘴將毒吸出。」
女子依舊不語,郎元懌瞧她一眼,心道:莫不是個啞巴?
「你沒有家人和你一起嗎?這蛇毒現在不吸再耽擱一會兒便只能毒發身亡了。」
「她們都在另一側山的清泉旁。」
原來不是啞巴啊。
「另一側山在哪?我去給你將人尋來。」
「在西側靠泉的地方,從這裡走過去半個時辰能到。」
郎元懌聞言深呼吸,半個時辰,人估計都死個來回了。
盯著腿上傷口,郎元懌沉默不語,那女子也盯著她,只她漸漸感覺身上煞冷無力,已經快要坐撐不住。
「一個人,再不要跑這麼遠。」
略帶不滿地看對方一眼,郎元懌眉頭緊蹙,漸漸靠近那傷口,深深呼吸,繼而心一橫將唇貼了上去。
「嗚!」
唇印上傷口時,她還能感到對方的瑟縮後退,抓緊腳腕的力度加重,從小到大都沒這樣對待過誰的小世子壓下心中不悅,忍著噁心默念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呸!」
將毒血全部吸出,郎元懌朝地下吐了幾口,只嘴裡仍留血腥味,她便想著去清泉邊漱漱口。
「哎!」
雖同為女子,但有生以來還第一次被人這樣親密對待的姑娘仍免不了羞赧,雖然這人方才極不情願,但怎麼說都救了自己一命。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見人起身便要離開不由急喚出聲,只她剛喊出口,忽覺眼前猛然一黑,緊接著腦袋一悶,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郎元懌回身見她暈倒過去,無奈搖搖頭繼續往泉邊去。她近年來經常跟著父王王兄外出狩獵,知道這是被花青蛇咬傷後會出現的昏迷情況,毒血雖然除去了,但毒素應該還留在體內,得抓緊找到藥材為其治療。
水聲漸近,她們所在的位置里泉邊並不遠,郎元懌抓緊漱漱口,清了口中毒血,又去周邊找起解藥。按道理毒蛇出沒的地方必有解毒草,但她尋了好一會兒卻都沒找到類似解藥,西側山泉又太遠,一來一回帶人回來就得一個時辰,到時候這姑娘怕是得見閻王不可。
「麻煩。」
嘴上雖這麼說,可轉身郎元懌就將人背了起來,看來今天這清泉山是不用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