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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做的。」這麼多年, 菱初的手藝她還是能吃出來的。
「嗯, 還合你胃口嗎?」
舀一勺牛乳喝下, 洪喜兒滿意地舔舔嘴唇:「還不錯。」
得到肯定的小陸一抖耳朵, 比吃滿足的喜兒還高興。
「你喜歡就好。」
洪喜兒瞥她一眼, 許是牛乳加了方糖的緣故, 喝下去之後連著胃管流淌的心裡肺里都甜兮兮的。
「阿棠。」
「嗯, 在呢。」
她本是想旁敲側牆迂迴著打聽陸棠一和那元姑娘的事, 只現下見著對方望向自己時的樣子, 出口的話變成了:「謝謝你啊。」
陸棠一摸摸後腦勺, 笑的靦腆:「我只不過給你做了頓早飯, 相比你對我的照顧算不上什麼的。」
洪喜兒微一笑, 低下頭又夾起一顆流沙包。算了,既然她選擇隱瞞,那定是有她的苦衷, 自己權且當作不知,若有一天她想告訴自己自會說出來。
「你不一起吃點嗎?」
陸棠一搖搖頭,時間匆忙, 她沒來得及多準備,這些只夠一個人的分量。
將盤中最後一個沙包遞到她嘴邊,洪喜兒笑的溫柔:「吃一個吧。」
陸棠一望著面前人,鬼使神差地張嘴咬住了洪喜兒遞過來的包子。
本想著遞給她,誰成想這小傢伙就這般就著自己的手吃了起來,洪喜兒錯愕過後,笑了笑,索性也不動,就那般舉著餵給她吃。
包子都吃下半個了陸棠一才回過神,洪喜兒這是在餵自己吃飯?臉色驀的變紅,自己都這麼大了,還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餵飯,一定是受原身陶依的幼稚心理干擾,不然她一見到洪喜兒就想軟是怎麼回事?
「我,我自己來吧,你快吃飯,要涼了。」伸手去拿那剩下的半個包子,手卻碰到洪喜兒的手,陸棠一心口一突,握住那手竟不再動。
洪喜兒生的媚而不俗,眼波流轉間渾然一股嬌態,陸棠一手中握著人家脂玉般的柔荑,眼中心裡都是她的模樣,呼吸漸重,心口裡仿佛住了個歡騰小鹿般,悸動不已。
「手,酸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洪喜兒先開口道。
「啊?」
趕緊鬆開對方的手,陸棠一無意識地搓搓掌心,低下頭想說抱歉的話,又覺得不好。
「你先吃吧,過會兒我來收拾。」她說完站起身,快步離開閨房。
洪喜兒沒有出聲叫住她,見人匆匆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面前已經吃的差不多的早食,捂住方才被陸棠一握住的右手,眼神漸漸迷茫起來……
陸棠一出得洪喜兒閨房一路小跑出內堂,直到站到櫃檯後,她才平穩下心神。不行,如果以後總這般時常同洪喜兒單獨相處,她可不保證能再控制的住自己的感情。
「陸公子。」
正在她猶自出神想著洪喜兒時,樓上穿來一聲輕喚,陸棠一抬頭,見阮小姐的丫鬟秋蘭正往下來。
「陸公子安。」
她走到近前施了一禮,陸棠一也向她拱手道:「秋蘭姑娘。」
「陸公子,我家小姐想尋那日救得她的那位姑娘去房中一敘,不知那姑娘住在何處?可否勞煩先生引路。」
果然。
「抱歉啊秋蘭姑娘,那位客官今日一大早便出門去了,現下不在客棧中。」
「這樣啊。」秋蘭點點頭,她不知前因,只當人是出門辦事去了。
「陸公子,你要開始算帳了嗎?」她見陸棠一面前攤開的帳目本子,不由好奇道。
「對,早上核一下帳目。」
「還真是辛苦。」
「還好,不算辛苦。對了秋蘭姑娘,阮小姐用過早膳了嗎?可否要我讓人送上去?」
「還沒,小姐說她不餓,不過總得吃點,還要煩勞陸公子了。」
「客氣,這是小店應該做的。」
陸棠一說完便往後廚去,堂上王琦正在擺放桌椅,見人走來沖她一眨眼:「早啊,陸公子。」
陸棠一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大早上抽什麼風。
「你吃錯藥了?」
王琦但笑不語,自她確認喜歡上俞菱初後,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般,對情情愛愛之事格外開竅。陸棠一生的好,人又文雅,扮成個男兒可不招小姑娘喜歡嗎?瞧著秋蘭姑娘,一雙眼都要粘在她們棠一身上了。
再說秋蘭,見陸棠一出了大堂,她便上樓去回她家小姐的話。
彼時阮舒月剛剛起身,她腳傷未愈,只能靠躺在床上將養。秋蘭從外回來後將陸棠一說的話告知給她,阮大小姐聽罷只微抬眼,哼笑一聲並未說話。
秋蘭覷著她家小姐的神情,自從武護官出了那檔子事後,府上氣氛日漸低沉,她們這些下面的人生怕做錯事說錯話惹得主家不高興,她雖自小跟阮舒月知道她家小姐雖然有些脾氣但內心還是善良的,但也怕徒惹她不快,因此便格外當心。
「小姐,要不您先用膳?客棧陸公子已然讓廚房做下了。」
阮舒月瞧她一眼,仍舊不語。秋蘭只覺腦袋冒汗心裡惴惴,怎麼她家小姐被蛇咬了之後,比之前逢喪還奇怪。
「咚咚咚。」
敲門聲適時響起,秋蘭微鬆口氣,應道:「誰呀?」
「我是客棧的夥計,來給阮大小姐送早食的。」
秋蘭走過去打開門,俞寒時端著一大托盤立在門外,見到她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秋蘭姑娘,我來給阮小姐送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