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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來的衣服半濕未乾,陸棠一也顧不得許多,抱著衣服找到一僻靜山石後換好,又吹著了火摺子燒了自己換下來的那套衣物。待到將衣服的事情打理好後,髮型又讓她犯起了難,這女子髮式男子行頭,更扎眼了。
現在是什麼朝代來著?腦子裡回憶起自己的夢境無果,陸棠一又開始拼命回憶著大腦里的記憶,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撞的緣故,苦思冥想了半天,除了記得這身體原主姓郎封號陶依郡主外,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什麼有用的信息。據她所知歷史上是沒有郎姓王朝的,看剛才梁義的髮型似乎和唐宋時期的髮髻差不多,再低頭看看自己剛順來的這身衣服,這貌似是宋朝的直掇吧?不管了,先捯飭好了再說。沒有梳子,她只能忍著疼暫時將髮髻草草一挽,再塗點泥土將臉弄髒,裝成個逃難的窮書生模樣。
撿了根粗樹枝當拐棍,陸棠一撐著一口氣一路往東,直到來到一座城鎮。此時應該已經夜深,路上再沒有一個行人,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不會是有宵禁吧?
剛這麼想,遠處就有人向這裡走來。趕忙找個地方躲起來藏好,待到人過去後她才發現,那是一隊巡邏的官差。此時的陸棠一已是又累又餓兩眼泛花,城中是不敢待著了,只能再次退回到山林里。就這樣忍飢挨凍了一晚上的人,待到早上爬起已經是頭重腳輕再無力氣,跌跌撞撞按著原路向前,此時的她哪還想得到什麼末州,她只想喝碗稀粥吃頓飽飯。可能因為天色尚早,街上雖有零星幾家店鋪開門但卻沒見賣吃食的,越走越無力的人漸漸停了腳步,陸棠一心中哀嚎:跌落宇宙空間時撿回一命的自己這次怕是真的要命喪於此了啊!只是老天爺為什麼死都不讓她死安生,讓她再活一次遭這樣的罪啊!
抬頭對上天進行了最後的無聲控訴後,陸棠一決定破罐破摔,低下腦袋準備躺在路上,任誰抓走她就抓走吧,起碼給口飽飯也不至於當個餓死鬼。這麼想著,本已放棄抵抗的人忽聽有車輪馬蹄聲,抬頭一瞧果然見前方一輛驢車正向自己駛來,已經餓紅了眼的人再顧不得其他,眼見著車來一頭便扎了上去。
管他是生是死,就算被抓了也要做個飽死鬼!
第4章
歡喜客棧後院還算寬敞,三間屋子相連處立著一口水缸,裡面養著幾尾紅鯉,此刻正懶洋洋地臥在水中。
王琦和俞寒時將人抬到屋中後,趕忙去將洪喜兒尋來替人診治。
「掌柜的,這是怎麼了?」
見自家掌柜的號著號著脈突然開始脫人衣服,王琦連忙放下手裡的茶碗跑來。
「你在哪裡遇到她的?」
「東街,靠近清泉山口那條路,掌柜的,有什麼不妥嗎?」
「她是女子。」
王琦聞言一愣,再仔細看向陸棠一,果見她脖頸處平滑白皙並無任何凸起,視線向下,可能是衣服太寬鬆的緣故,這麼看倒是看不出胸前有什麼起伏。目光流轉到她耳側,王琦忽然出聲道:「掌柜的,她有耳洞!」
洪喜兒此刻也正打量著床上的人,自然看到了她的耳洞。
「先別聲張。」
話音落,門被推開,俞家姐弟一個捧著薑湯一個端著熱水盆,一進屋來俞寒時便嚷道:「掌柜的,熱水毛巾都來了。」
「你輕聲些!」
被姐姐一句喚的立刻噤聲,俞寒時吐著舌頭,將水盆放在桌上,低聲道:「掌柜的。」
洪喜兒看了王琦一眼,後者會意,上前投好熱手巾,洪喜兒接過開始細細的給床上人擦臉。
待到面上泥土擦淨,幾個人湊上前來再一細看,不由紛紛嘖舌稱讚。
俞寒時:「好傢夥!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俊的哥兒。琦哥兒,原先只以為你秀氣,今天當真是被比下去了。」
王琦白他一眼,心道:能不秀氣嗎,人家那可是妥妥的姑娘家。哎不對啊?我也是姑娘家啊?
俞菱初:「三娘,先餵些薑湯給他暖暖身子吧。」
洪喜兒此刻正瞧著床上的陸棠一心中感嘆:這姑娘生的可真俊啊,男裝不施粉黛都能如此,要是換上羅裳再仔細裝扮上那還了得?
俞菱初說完沒聽到回應,側目一看,就見洪喜兒正直直盯著床上的「男人」瞧。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一番,俞菱初眨眨眼,伸手輕推身旁人,「三娘,三娘?」
「啊?怎麼了?」
回過神的洪喜兒清清嗓子,伸手捋下鬢邊齊整的髮際,就聽俞菱初又道:「我說,給他餵點薑湯吧,人似乎著涼了。」
「哦對,她是染了風寒,薑湯給我。」
讓王琦將枕頭墊高些,洪喜兒開始一勺一勺地給人餵湯。說也奇怪,昏迷著的人竟然還知道吞咽,她這面半碗薑湯餵下,床上的陸棠一忽然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怎麼了這是?」
「沒事,應該是嗆到了。」說著,洪喜兒直接抽出懷中巾帕給她擦起嘴角,另一邊還不忘上手給人順了順氣。
王琦:「都這樣了怎麼還不醒?別是有什麼其它傷吧?」
她這話倒提醒了洪喜兒,光號了脈還沒檢查她是不是有什麼外傷呢。
「要不我去請個大夫來吧。」
「不用俞姐姐,掌柜的不是會醫術嗎。」
王琦沒多想,反正對方也是女子,掌柜的給她瞧病又不打緊。可俞菱初不知道對方身份,自然不由得多思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