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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謝謝掌柜的。」
待陸棠一離開,洪喜兒瞄著俞菱初,輕笑道:「好了我的俞姐姐,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俞菱初瞪她一眼,隨即關切道:「三娘,你同我講實話,你是不是......」說著,沖陸棠一方才離去的方向一揚頭,「嗯?」
洪喜兒看她這煞有其事的樣子就想笑:「我是不是什麼?」
「嘖!你對棠一是不是,嗯?有了心思?」她說的聲音極小,仿佛怕什麼人聽到再壞了洪喜兒的名聲一般。
「噗嗤!哈哈哈哈。」
實在忍不住笑出聲,洪喜兒將臉埋到扇子中樂的直不起腰。
「你這丫頭!」
本來還想說她幾句,但見對方笑成這樣,俞菱初不禁也跟著笑起來,老掌柜的走後,她已許久未見三娘這般開懷。
待到兩人笑夠,洪喜兒才用絹帕拭拭眼角,「哎呦我的俞姐姐,你也是真能想啊,這都怎麼看出來的啊?」
俞菱初聽她這麼說,狐疑道:「你不喜歡棠一?」
「嗯......」想到陸棠一時而機靈可愛時而羞澀靦腆的小模樣,確實挺招人喜歡的,「那倒也不是。」見對方又瞪起眼睛,洪喜兒連忙繼續道:「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我對她......只當是弟弟。」嗯,其實應該是妹妹。
見對方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洪喜兒索性不再解釋,轉而從懷中掏出白日趙管家給她的那張菜單來。
「好了先不說這個,找你來是有要事同你商量的,菱初,你可能要成名了。」
第12章
八月初八,雙數逢吉,一年中難得主大喜大福的黃道吉日,也是阮縣令的千金舒月小姐成親的日子。
俞菱初昨天一早便去了阮府同郭廚娘一道準備喜宴,直忙至晚間方才回到客棧。
「菱初,怎麼樣?還順利嗎?」
「都好,阮府下人僕役多,也有自己的廚子,我和郭廚娘一道掌勺,沒什麼問題。」
「姐,我明兒個和你一同去吧,給你打個下手幫幫你也成。」
俞菱初想了想,對弟弟應道:「也好,用你總歸順手些,只是三娘,明天若是來客可能上不成菜了。」
「縣太爺給的工錢可不比熱鬧開一天店少,你安心去,明天權當放假,大家一塊上街看新娘子去,都熱鬧熱鬧。」
王琦:「那敢情好,鎮上好久沒這麼大排場的喜事了。」
眾人說說笑笑,陸棠一在旁安靜聽著也不插話,待到大伙兒散去,她卻沒走而是磨蹭到洪喜兒身邊。
「你有事要同我講?」
陸棠一點點頭:「掌柜的,明天我就不去街上看熱鬧了。」
「怎麼了?」
「我不愛熱鬧,難得休息,想在家練練字。」
洪喜兒瞧著她,心中大概也能猜出她的想法,便答應道:「行吧,正好留個人看店。」
「誒,那掌柜的,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洪喜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含笑,「晚安?有點意思。」
第二天天不亮,俞菱初便叫起來俞寒時,姐弟倆一番收拾踏著雞鳴聲趕往縣衙後的阮府大宅。
此時阮府已是一派通明忙碌景象,丫鬟小廝跑進跑出張羅著諸多事宜。阮縣令在當官前本為商賈世家,家境富足,而新郎官的父親是多年前曾在他趕考途中救過他的一員武將,阮縣令感念他救命之恩,兩人不僅結為兄弟,後來又定下娃娃親。只不過之後那武將去往塞北征戰,一去多年又將家中老小悉數接去塞北安頓,兩家的交往就此便少了。再後來那武將戰死沙場只留下孤兒寡母,鎮北將軍感念他的功勞,讓他兒子承襲了父親的軍銜,年初又將他掉到地方任職,不需再戰場廝殺,也算為舊部保留這一點血脈。如今這位新郎官已是正八品的武護將,不過二十的年紀又無絲毫戰功,能做到正八品已是少有,只要不出差錯好好經營,日後前途必定光明。
「夫人昨天要再備一套翠玉金釵放嫁妝里,拿來了嗎?」
「來了來了,我這就去取。」
俞家姐弟從後門而入,一路穿廊過亭,時不時的還能見到大丫鬟指使手下人辦事的景象。
「嘖嘖,要不說是縣太老爺,姐,你瞧這氣派。」俞寒時還是第一次在如此大日子進這樣的高門大戶,眼見著什麼都覺新奇驚嘆。俞菱初覷一眼前頭領路的管事嬤嬤,回頭小聲道:「安靜些,莫張揚。」俞寒時一聳眉,老實跟在姐姐身後,只這眼睛還是忍不住四處張望。
阮府廚房不小,但要同時起四口大鍋,架十八口小灶還是不夠,管家便臨時叫人在後廚房前的空庭里搭鍋起灶,以供她們烹飪。
「俞娘子來了,這位是?」
俞菱初到時,郭廚娘已然在此驗看食材,她住在臨鎮來回不便,昨晚便被安排在客房休息。
「郭娘子安,這是我弟弟寒時,平日跟著我打下手,今天帶他來幫忙。」
兩人寒暄幾句,便都開始備菜備料,三日的流水宴席,可不輕鬆。
再說歡喜客棧,洪喜兒今日難得睡個懶覺,直到天光大亮方才起床。梳洗打扮一番準備去廚房吃點東西,一推門正好遇見熱粥的王琦。
「沒多睡會?」
「早起習慣了,睡不著。」將粥盛出來一碗端給她,王琦搓搓手,道:「掌柜的,先來吃點東西吧。」